第三章 風雨橋頭(第2/2頁)

我跟著那個醫生,焦急地問情況怎麽樣?

他告訴我還好,這飛刀被脂肪阻擋,沒有傷及要害,回去做個手術,把刀拔了就好。到橋頭的時候馬海波帶著一票弟兄過了來,問怎麽回事?我說上次說起的那個倒客,今天又來殺我了,結果我沒死,倒是射到了黃菲。我要去醫院盯著,那倒客給我逼得跳了河,現在應該在下遊的某個地方躺著呢,快去抓。

馬海波看著十幾米高的風雨橋,由不得敬佩,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這狗曰的倒是個狠角色,這麽高的地方就往下跳,也不怕下面沒水,閃了腰。他吩咐手下的弟兄沿著河去排查,然後問我黃菲有沒有事?我搖頭,說不知道。

他搖頭嘆息,然後打電話通知黃菲的父母。

我隨著救護車回到了醫院,然後在急救室外面苦等。一會兒楊宇過來了,說馬隊讓他在這邊照看一下,又問起是怎麽一回事。我看著手術室的燈,心中的焦慮一直在積蓄,說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要殺老子,搞了兩次,這一次把黃菲給誤傷了。楊宇臉色發白,一臉的怒容,說這是襲警,狗曰的,這還了得?

沒一會兒,黃菲的父母也相繼到了。

我站起來叫叔叔阿姨,她父親只是冷冷地看著我,而她母親,則厲聲地責問我,跟黃菲在一起,怎麽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呢?真的是個沒用之人。

我被說得無地自容,除了對不起之外,沒有再說話。

我生怕自己說得越多,就越遭到他們的反感。

然而,我心中卻越是仇恨。

是哪個王八羔子,這麽和我過不去?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手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手術中”的燈光熄滅,醫生出來了,我們都圍上去,問怎麽樣?醫生摘下口罩,說手術很成功,病人打了麻藥,暫時需要休息。誰辦理一下入院手續?他看向了我,因為手術的單子是我簽的,然而黃菲父親走出來,說他去辦,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讓我跟他來。

我跟著他走,走到墻角邊,他低聲對我講,說他已經知道了原委:這一次,菲菲是被我害的。他不希望有下一次,也不希望我再接近黃菲,這裏跟我無關了,請自行離去吧。我跟他解釋,他擺了擺手,只是陳懇地勸我,說放過黃菲吧,不要再來纏著她了。

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沒有再說話,黃菲父親此刻肯定把我當作是罪魁禍首,甚至連我自己,都有些不能原諒自己。既然知道黃菲沒事了,我待在這裏也只是惹人嫌棄,還不如離開,等黃菲醒來再說。我給他鞠了一個躬,說抱歉,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他一個交待的。

說完,也不管他的詫異,離開。

我剛出醫院,就接到了馬海波的電話,說那個甩飛刀的家夥找到了,在下河壩的灘石上躺著呢,人事不知。

我說好,在哪裏,我立刻過來。

他讓我坐楊宇的車,直接到局裏面來吧,他們也正在往局裏面趕呢。說話間,後面有車喇叭響,聽到楊宇在喊我。我掛了電話,然後上了楊宇的車子。

到了局裏面,那個叫做羅福安的警察在等著我們,一待下了車,就直接帶著我們到了審訊室裏。

我在審訊室裏看到了那個換成一身囚服的倒客,耷拉著頭,被反銬著坐在椅子上。馬海波在,他說這家夥渾身濕透,昏死在河灘邊,他們拉回來的時候,就給換了套衣服。他還問這個樣子,要不要送醫院先?我擺擺手說不用,看旁邊的人太多了,叫馬海波清場。他吆喝完,人一下走光,只剩下了楊宇作記錄,馬海波在旁邊鎮場。

這倒客中的是金蠶蠱的毒,慢性的,可以讓心肌梗塞,但又不會死。

我當然不會讓這家夥輕易死掉,若是不能夠挖出幕後的指使者,那黃菲胸口的這一刀,豈不是白挨了麽?

不記得是看了什麽電影,說每一個幹刺客行當的人,要麽在衣領,要麽在後槽牙,都有一顆立刻致命的毒藥丸存在。我檢查了一下,沒有,那就好。他還有一副好牙口,但是想來也沒有嚼舌自盡的勇氣。我把金蠶蠱祭出來,這肥蟲子馬海波不陌生,楊宇倒是覺得稀奇,想到當年自己的悲慘遭遇,不由覺得菊花一緊。

肥蟲子在空中繞了幾圈,停頓,接著倏然鉆進了那倒客的鼻孔裏。

過了一會兒,倒黴的倒客先生睜開眼,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