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拋屍廟下(第6/6頁)

  大金牙說:“這幾個男女不知犯了什麽過失,以至於受此極刑。”

  胖子說:“要我說這就是搞破鞋的,你瞧這一對兒一對兒的,不正好四對兒嗎,一準兒讓人捉了奸了!”

  我說:“你怎麽想起一出兒是一出兒,憑什麽說人家是搞破鞋的?不怕這兒陰魂不散,鬧起鬼來咬你。”

  雪梨楊說:“你們不要亂猜,這是一座神廟,棺木中的幹屍都是用來祭祀洞神的……生人之果!”

  大金牙說:“楊大小姐,我們這兒都快渴死了,能不能別再提什麽果子了。”

  雪梨楊說:“生人之果是用來祭祀洞神的活人!”

  大金牙說:“那我就了然了,拿活人當成供果兒,原來這叫生人之果!”

  我問雪梨楊:“洞神是個什麽玩意兒?還吃得了人?”

  雪梨楊說:“此處乃是古城中的一座神廟,從石台上的浮雕來看,千年以來,圓沙古城中的軍民人等皆以這聖井中的群魚為食。而在他們看來,那些魚本該歸洞神享用,因此要年復一年用魚皮包裹著活人扔進聖井,以平息洞神的憤怒。”

  我說:“古代人就是迷信,哪兒有什麽洞神,但是這聖井中既然有魚,必定是一條暗河無疑,可見我們選擇的路線正確無誤。”

  雪梨楊說:“石台上八個包裹魚皮的死屍,是準備扔下聖井給洞神來吃的。但這世上可沒有什麽神廟,扔下去的人落進暗河,多半讓魚群給吃了。人吃魚,魚又吃人,這大概就是古人對大自然最樸素最直觀的認知。”

  如今聖井下既沒有暗河,也沒有魚群。我們卻要冒死穿過這條暗河,前往西夏地宮,事不宜遲,應當立即出發。我一轉身,又看到神廟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水波紋,心中不覺一動:“當真是水波紋嗎?”

  當時並沒有多想,又擔心玉面狐狸帶著廓爾喀人追進來,四個人當即連接長繩,胖子首當其沖,其余三人逐個順長繩下到洞底。胖子拉開手中的信號火炬照明,但見腳下都是細細的流沙,一踩一陷,頭頂幾十米高處的巖壁形似穹廬,層層疊疊的巨巖皺褶,足以證明這裏至少已經存在了上億年。龐大的洞穴向前延伸,狼眼手電筒遠遠照不見盡頭。

  這個巨大而又深不可測的洞穴,形勢雖然開闊,卻異常悶熱,洞中還浮動著一種刺鼻的腥臭。

  我說:“大金牙,你鼻子好使,你聞聞這是什麽味?”

  大金牙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嗆得他張口要吐,說道:“胡爺,這兒是死魚的腥臭味!”

  我說:“洞中全是流沙,一滴水也沒有,哪兒來的死魚?”

  大金牙說:“或許千百年前還有暗河那會兒,洞裏那些死魚的腥臭還沒散掉。”我對大金牙的話不以為然,那又怎麽可能?

  雪梨楊取出羅盤,對照方位。洞穴呈東西走勢,如果所料不錯,只要往西走,就能抵達西夏地宮,她說:“這是一個大沙洞,往前走可要當心流沙。”

  眾人不敢掉以輕心,各自將長繩穿進腰帶,四個人連成一串,分別裝備了攜行燈筒,小心翼翼地前進。

  在前邊開路的胖子自言自語:“又沒有水,又沒有魚,這叫什麽暗河?照這個情形來看,別說一千年前了,一萬年前也不會有魚,明明是一個巨大的流沙洞!”他只顧說話,踩到流沙上摔了一個大馬趴。他怕陷進流沙趕緊掙紮起來,卻覺著這沙子下邊兒有東西,掏出來一看,不覺目瞪口呆。

  我跟在他身後,看不見他從流沙中掏出了什麽東西,見他驚得呆住了,忙問他發生了什麽情況?

  胖子說:“魚……魚……真他媽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