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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內特問。

她聳聳肩,“只是看輪廓,但也可能是我估計錯了。”

“它們似乎不回來了。”薇科說。

內特扭頭張望,“前提是怪物只有這幾只。”

羅傑趴在欄杆上,“看見涼台了。”他朝底下擺擺頭。

斷裂的木板和橫梁立在荒蕪的土地上。木架在山麓腳下散開,碎屑一路向北而去。一張甲板躺椅側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內特望向遠方,“能看見奧斯卡嗎?他的衣物?他的……碎片?”

“我覺得,”希拉想了想,說,“要是吃掉他的是那些怪物,恐怕根本不需要咀嚼。”

“不需要歸不需要,”羅傑嘟囔道,“但說不定嚼著好玩呢?”

“要是什麽也找不到,那麽說不定他還活著,”內特說,“這會兒還不能算他已經死了。”

他們盯著涼台看了一會兒。薇科摘掉眼鏡,用襯衫擦掉血跡。“好吧,”她說,“你們不說我說。你們都聽見那東西說話了,對吧?不是我的腦袋出問題了,對吧?”

“我也聽見了。”內特說。

“險些尿褲子。”羅傑點頭道。

“我也是。”希拉說,這次她面無笑容。

“它們能看見我們,這點毫無疑問。”內特說。

“對,而且有智慧,”薇科說,“它們會說英語。”

“我不這麽認為,”希拉說,“我不想說得這麽新紀元,但它們似乎能直接對我們的意識說話,不覺得嗎?心靈感應?”

羅傑聳聳肩,“聲音很響,”他說,“非常響。”

“確實有可能是直接對大腦說話的,”內特說,“這就能解釋七竅流血了。”

羅傑點點頭,“有道理,對大腦做手腳能讓鼻子流血,好像在什麽書裏讀到過。”

“你讀書?”薇科說。

“等車……”羅傑說,“去你的。”

“我想說的是,”希拉拍了羅傑的肩膀一巴掌,“我不認為我們聽見了英語。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感覺,但出現在我腦袋裏的與其說是……呃,字詞,不如說是許多意象。”

薇科點點頭,“我也是。就是很多念頭,都有關‘食物’‘獵物’和——”

“牲畜,”內特說,“它叫我們牲畜。”

“所以我們是漢堡包。”羅傑說。

“不,”薇科點點頭,“所以我們是農場養殖的東西,是漢堡包的原料。”

他們望著北方的群山看了幾秒鐘。

薇科走向大樓後側。希拉一瘸一拐地走向機房,羅傑跟著她。內特用視線跟著怪物的蹤跡。破碎四散的涼台留下了半英裏的路標。他掃視各個方向的地平線。他不認為怪物能偷偷摸上大樓,但他不確定要是這會兒看見怪物,他們幾個人能不能逃得掉。

希拉把半塊磚頭扔進墻上的一個窟窿。磚頭“咚”的一聲砸中什麽機器,然後掉進了電梯井,那聲音漸漸消散。希拉扭頭看著他們,“那些隧道有沒有一起過來?隧道算不算這幢樓的一部分?”

“不知道。”內特說。

“也許是個躲藏的好地方。”

“是個等死的好地方,”羅傑說,“要是怪物壓垮大樓,甚至只是落在大樓上,我打賭那些隧道就會塌陷,”他走到內特身旁,朝天空揚揚下巴,“不覺得自從我們來到這兒,太陽就沒動過地方嗎?”

“你似乎是對的。”

羅傑朝遠處的沙丘打個手勢,“注意到山丘的形狀了嗎?”

內特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什麽意思?”

“這兒看不到其他的建築物,但地形和咱們的世界非常像。我們還是在同一座山丘的半中腰。前方的連綿山脈怎麽看怎麽像好萊塢山。”

內特研究著地形,發現羅傑沒說錯。山丘被腐蝕成了砂土,但從公寓看見的峰巒起伏依然如故。他甚至還能認出格裏菲斯公園觀景台所在的那一小塊高地。

“從那兒往右的山脊?應該是佛蒙特大道,”羅傑朝另一個方向揮舞手臂,“是整個好萊塢。敢打賭走個幾英裏就能看見大海。”

“對,”薇科在屋頂的另一頭說,“但海裏有什麽呢?”

“什麽都沒有,”內特說,“它們是這兒最強大的生物,對吧?其他東西都死了。”

“不是死了,”希拉說,“被殺,被吃掉。那些鯨賊怪吸走了整個世界的生命。”

薇科歪著頭說:“鯨賊?”

“鯨魚烏賊,”希拉說,“名字蠢一點兒,就不那麽難以接受了。”

“那就叫鯨賊好了。”羅傑說。

門吱嘎輕響,他們都跳了起來。克裏夫走上屋頂,“有麻煩了,”他說,“機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