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它們朝這邊來了。”薇科說道。她勉強按捺住了聲音裏的顫抖。克裏夫和黛比握緊對方的手,直到指節變白。希拉還盯著天空中的怪物。

“祂們為我們而來,”安德魯說,“前來獎賞信徒。”

蒂姆擡起右手,瞄準安德魯的眼睛,“我好像說得很清楚了,你給我閉嘴。”

有人清清喉嚨,蒂姆再次猛然轉身。

奧斯卡站在門口。曼迪瞪大雙眼,在他背後躲躲藏藏。她像是被逼近死角的小動物,見到槍口對準自己,不禁大聲尖叫。

大樓管理員嘟囔了一串德語,毫無疑問肯定是在罵人。他走進房間,搖著頭說,“我警告過你們了,白癡,你們都幹了什麽?”

薇科盯著他,“我們幹了什麽?你省省吧,我們這是在哪兒?”

“在我們不該在的地方。”奧斯卡答道。

曼迪跑過奧斯卡,縮進工具櫃和墻壁之間的角落。她兩眼圓睜,臉上滿是淚水。克裏夫從窗口走開,“我們怎麽會來這兒?”

“大樓怎麽會動?”希拉問。

“別傻了,”奧斯卡對她說,“大樓沒有動。”

內特詫異道:“什麽?”

“這還是洛杉磯,”奧斯卡說,“就是貝弗利大街和肯莫爾大道的路口。假如不是在洛杉磯,我們這會兒早就死了。”

羅傑朝窗口揮動手臂,“如果我們在洛杉磯,這些都是什麽鬼東西?”

奧斯卡挑起眉毛,“那些不在大樓裏,對吧?這是我們不該來的地方。”

“這正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安德魯說。

“最後一次。”蒂姆對他說。

奧斯卡低頭怒視被綁住的男人,“是你幹的?”

安德魯抿緊嘴唇,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朝蒂姆擺擺頭。

“對,”黛比說,“就是他和另外這幾人,”她始終擡著眼睛,不肯看地上的屍體和那兩名囚徒,“他們闖進這兒,打倒克裏夫和我,打開墻壁,然後亂動開關和拉杆。”

她走過去摟住曼迪。曼迪依然圓睜雙眼,嘴唇在動,卻發不出聲音。內特覺得農夫女兒的精神嚴重受創。他瞥了一眼薇科,從薇科眼中看見了同樣的念頭。

“大樓裏還有其他人嗎?”內特問。

“我對面那位老兄好像上夜班,”羅傑說,“多半不在家。”

奧斯卡點點頭,“那是庫克先生。一號布羅根先生和二十四號的利特爾小姐也是。他們都值晚班。十一號的卡曼先生和四號的奈特夫人我就不敢確定了。”

聽他提到奈特夫人,黛比和薇科都嚇了一跳。羅傑扭頭看了一眼,就事論事地說:“她應該死了。”

奧斯卡的眉毛一抖,嘆道:“太糟糕了。她是個好房客。”

“奧斯卡,”內特說,“你該說實話了。你對這幢大樓有多少了解?我們需要知道所有事情。”

老先生看著他們的臉,又嘆口氣,“我並不掌握所有情況,只知道我得到這份工作時他們告訴我的事情,還有就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一些事情。就像知道汽車需要汽油才能跑,但你不需要知道汽油是怎麽讓汽車跑的。”

“這份工作是誰給你的?”薇科問。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奧斯卡擡起雙手,聳聳肩,“我猜他是政府的人。”

“為什麽?”蒂姆問。

“我的工資支票來自財政部,上面有自由女神像。”

“政府的哪個分支?”蒂姆問,“哪個部門?”

奧斯卡又聳聳肩。

內特示意他繼續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嗎?”

奧斯卡的手指在面前虛按,“想象一下,一把鎖和一枚鑰匙,”他說,“鑰匙插進鎖裏,大部分鑰匙在門的這一側,但有一小部分在兩側之間。能聽懂嗎?”

有一兩個人點點頭。薇科做出思考的側頭姿勢。“繼續說。”內特道。

奧斯卡點了點頭。“這就是卡瓦奇大樓。它是鑰匙,建造它是為了確保某扇門永遠關閉。別問我為什麽和怎麽會。我也不知道。”他舉起雙手,掌心相對,“但很多人沒想到的是,鎖的兩邊都能插鑰匙。留在兩側之間還是同樣的部分,但鑰匙剩下的部分在哪一側都可以。”他先動動一只手的手指,然後是另一只手。“這就是他們做的事情,他們改變了平衡,把我們放在了鎖的另一側。”

安德魯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提問,”薇科說,“你說我們在鎖的另一側,但鑰匙還在鎖裏對吧?它還在發揮應有的功效嗎?”

奧斯卡點點頭,“對,否則我們早就死了。”

“怎麽死?”克裏夫問。

奧斯卡朝窗外打個手勢,“應該是被它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