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954年(第2/3頁)

“你怎麽樣?”他問埃爾斯佩思,“佩吉結婚了,比莉已經離婚了——你也不能落後啊。”

“噢,你了解我們這些政府女孩的。”這種典型的說法是報紙上學來的。很多年輕女子在華盛頓為政府工作,她們與單身男人的人數比例是五比一。因此,新聞媒體不分青紅皂白,把她們全體視為一群孤獨苦悶、急於找人約會的女人。路克不相信埃爾斯佩思也會這樣,不過,要是她想通過這樣說來回避他的問題,也無可厚非。

埃爾斯佩思要去梳洗,她請路克幫忙看著爐子,大號平底鍋裏煮了很多意大利面,旁邊的小鍋裏是西紅柿醬汁,正在冒著泡泡。路克脫下外衣和領帶,拿起木勺攪動醬汁。馬丁尼讓他有微醺的感覺,食物聞上去很香,而且他是和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他覺得很快樂。

他聽到埃爾斯佩思喊他,語氣裏有一種不符合她的性格的無助:“路克——你能過來一下嗎?”

他走進浴室。埃爾斯佩思的衣服掛在門後,她穿著無肩帶桃粉色胸罩、與之配套的短襯裙、長襪和鞋子。雖然她身上的衣服比在海灘上時穿得多,但路克還是覺得穿著內衣的她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性感。她的手放在臉上。“我的眼睛進了肥皂沫,該死。”她說,“你能幫我沖出來嗎?”

路克往盥洗池裏放冷水。“彎腰,臉靠近水池。”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放到她的肩胛骨中間讓她低頭,感到她脊背上的蒼白皮膚柔軟溫暖,他右手掬了一捧水,舉到她的眼睛旁邊。

“很有用。”她說。

他一遍又一遍地沖洗著她的眼睛,直到她表示刺痛已經消失了為止。然後,他扶她站直,用一條幹凈毛巾拍幹她的臉。“你的眼睛有點充血,但我覺得沒有關系。”他說。

“我看上去一定很邋遢。”

“不。”他凝視著她。她的一只眼睛是紅的,同一側的頭發濕成一綹一綹的,但她就像他十多年前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樣驚艷。“你美極了。”

雖然他已經給她沖洗完了眼睛,但她的頭還是向上仰著的。她雙唇微啟,面帶微笑。現在吻她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回吻了他,先是有些猶豫,後來她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後面,把他拉過來,用力親他。

她的胸罩頂著他的胸。這樣應該很性感,但上面的線太硬,透過他的棉質襯衣,磨到了他的皮膚。過了一會兒,他向後退開,覺得自己挺傻。“怎麽了?”她說。

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胸罩,咧嘴笑道:“紮人。”

“你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她故作同情地打趣道。

她把手伸到背後,一下子把胸罩解開,它落在地板上。

他摸過幾次她的胸,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他從未見過她裸露的乳房。它們又白又圓,淺色的乳頭因為興奮而皺縮起來。她環住他的脖子,緊靠著他的身體。她的胸又軟又暖。“感覺應該是這樣的。”她說。

過了一會兒,他抱著她走出浴室,把她放到床上。她踢掉鞋子。他撫摸著她襯裙的腰帶,說:“我可以嗎?”

她咯咯笑道:“噢,路克,你太有禮貌了。”

他也笑起來。這有點傻,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麽做。她擡起臀部,他把她的襯裙脫下來。她的粉色襯褲也是和內衣配套的。

“不用問了,”她說,“直接把它們脫掉。”

他們做愛的過程既緩慢又緊張。她一直把他的頭向自己這邊拉,在他進進出出的時候親他的臉。“我很早就期待著這樣了。”她對他輕聲耳語,後來她愉悅地叫了好幾聲,接著放平身體,筋疲力盡。

埃爾斯佩思很快陷入了沉睡,但路克醒著,躺在那裏思考人生。

他一直想要有個家庭。對他而言,幸福就是有一座滿是孩子、朋友和寵物的熱鬧的大房子。而現在已經三十三歲的他依然獨身,歲月流逝的速度似乎也越來越快。從戰爭開始,他就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這是他的自我要求。戰後,他回到了大學,希望彌補丟失的時光,但這不是他沒有結婚的真正原因,實際上是因為只有兩個女人撥動過他的心弦——比莉和埃爾斯佩思。比莉欺騙了他,但埃爾斯佩思現在就在他身邊。他看到窗外杜邦環島酒店的燈光透射進來,在她性感的軀體上投下光暈。還有什麽樣的生活比每天都像今晚這樣,與一個聰明勇敢如同獅子,善於和孩子相處的女孩——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美麗驚人——共同度過更美好呢?

天亮的時候,路克起床沖了咖啡。他用一只托盤把咖啡端進臥室,發現埃爾斯佩思坐在床上,慵懶的模樣賞心悅目。她開心地朝他微笑著。

“我有事問你,”他說,他坐在床邊,拿起她的一只手,“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