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4頁)

想到這裏,肖苰拉開抽屜,將一張寫滿字的紙頁放進抽屜裏,只見上面寫著“和平飯店涉諜事務調查報告”。合上抽屜後,肖苰靠到椅背上,喃喃自語:“原諒我,文翰!我本想等到見你一面之後,悄然離去,安靜地死,但對不起,來不及了……”

肖苰眼前浮現出與文翰離別的一幕:她與撐著傘、拎著旅行箱的文翰站在雨中,文翰將傘遞給肖苰,轉身離去,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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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廟,傻麅子看守著被捆了手腳的唐淩。大當家與煤球走了進來。傻麅子聞到了什麽,掩鼻說:“煤球,你掉糞坑兒啦?”

“別欺負煤球,我跟他一個味兒。”大當家邊說邊蹲到唐淩面前,幫他解開繩索說:“告訴我,二當家怎會那麽信你?居然威脅我說不聽你號令,就跟我翻臉,你們究竟啥關系?”

唐淩說:“我們的關系,說來復雜……簡單概括,應該是朋友。”

野間走進316房間,對陳佳影低聲說:“日下步要求你調查飯店裏對外傳訊的潛藏共黨。”

陳佳影說:“我現在真的不行,我的大腦根本就沒恢復,而且已經很疲倦了。讓日下步找別人吧,這事我幹不了。”

野間說:“不是你一個人,佳影,整個過程我會跟你一起做分析。”

陳佳影說:“我現在頭很疼啊。”

野間柔聲說:“佳影,那些混蛋和竇仕驍沆瀣一氣,反倒讓政治獻金的秘密再度現身,而且如你所說,它一直在推進而我們卻一再錯過,所以我希望你永遠都是對的,挖出對外傳訊的潛藏共黨,就再沒人敢對你有任何指摘了。”

陳佳影無奈地籲了口氣,對王大頂說:“我需要你的幫助,之後我要出現暈眩、眼高壓等用腦過度反應,你要及時幫我進行頭部按壓。”

王大頂點了點頭。劉金花“噌”地躥起身說:“他去,我就得去!”

野間皺眉說:“你不要搗亂!”

陳佳影說:“讓她來吧。”她看了一眼劉金花說,“你不是很想知道王大頂為什麽對我俯首帖耳嗎?來吧,今天我讓你見識見識。”

野間猶豫了一下說:“那一起走吧。”

一樓通道口,竇警長拽著石原說:“石原,你還不明白嗎?野間提議陳佳影來挖傳訊人用意非常清晰,他要的不是陳佳影的分析,而是要分析陳佳影,如果還是為了掩護她的同黨,那她每一個毛孔都會透出恐懼,野間要的是這個,事實上他更認同我的判斷。”

石原冷冷地說:“若僅是仇恨,嫁禍他們我尚可同情,可以此來做交易太無恥了。”

話音剛落,日下步、野間、陳佳影,以及操縱輪椅的王大頂與劉金花陸續從通道口出來。竇警長目送著他們說:“哼,德國佬隨便進出總機室,而做個排查還跟著姘頭,和平飯店的封鎖可真是寬松啊。”

後門場院內,臨時探照燈陸續打亮,車輛、憲兵站位都清晰可見。

野間對陳佳影低聲說:“司機在備停卡車與返回檢查之間有四十分鐘左右的離開時間——”

陳佳影打斷說:“你不是想幫助我分析,而是想分析我,對嗎?”

野間噎了一下說:“我說過,這不只是你的思維恢復訓練。”

陳佳影冷冷地說:“謝謝你之前的煽情。”

此刻,日下步正走向車頭,對駕駛室揮了揮手後,司機將卡車倒至先前的位置。野間、日下步及陳佳影走近,王大頂、劉金花也跟了過來。

野間說:“司機之前把車挪到這裏,是便於給水箱加水,司機離開過程中,先後有一名便衣、一名保潔員及三名廚工經過車輛,以及竇警長、陸黛玲和肖苰於此處發生爭端……”

陳佳影閉著眼睛聽著。野間說:“便衣、保潔、廚工應該都可排除,或因離車距離較遠,或因與便簽所貼方位相悖。你說呢?”

陳佳影睜眼說:“竇警長、陸黛玲、肖苰,他們操作可能性最大。”

野間說:“竇警長可排除嗎?”

“別說話!”陳佳影又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便簽背面……塗有固體膠水……塗抹在頂邊……”陳佳影“呼”地睜開眼睛。

野間說:“怎麽?能做辨析嗎?”

陳佳影睜大雙眼說:“或許是你,迫使我的大腦出現了超常恢復。”

陳佳影猛地看向車身下的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