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5頁)

陳佳影轉臉看王大頂說:“你什麽時候查的戶口?”

王大頂說:“昨晚你睡下之後,我為了避免荷爾蒙泛濫,就去前台嘮嗑了,除了所有住客的來路,還嚼巴了後頭那位三流影星的緋聞。”

陳佳影說:“焦慮到這個程度就叫恰到好處,再接再厲。”

在六人桌那邊,服務生正要端著咖啡壺離開,卻被巴布洛夫叫住:“咖啡壺放這裏吧,我們人多。”

服務生放下咖啡壺離開。諾爾曼把咖啡壺往裏側挪了挪,並把壺嘴轉對自己,陳佳影看著這個動作說:“掩飾該物體的重要性。”

陳佳影收回視線說:“奇怪,現在這些人比你和竇仕驍更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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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症病房內,日下步轉過身對剛進來的那警監說:“疑犯很快就蘇醒了,而且恢復得相當不錯,一旦意識清醒,就可以注射較大劑量的吐真劑,讓他在藥物的作用下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

“大佐,和平飯店截獲的膠卷已經——”那警監瞥了一眼病床那邊,湊近日下步耳語起來。日下步眉頭一皺說:“什麽?”他思索了片刻說:“給和平飯店打電話告知情況。”

那警監說:“是。”

和平飯店總機室裏,石原匆匆走到設備台邊,抓起電話說:“什麽?膠卷竟會是這樣……這是日下大佐的意思嗎?明白,我會照辦。”

此刻的西餐廳,陳佳影正在給王大頂分析客人的行為痕跡。

陳佳影說:“局面變得微妙了,伊藤夫婦選擇的座位,可以清晰地觀察那六個人的情況,兩位德國人跟小影星終止了交談,而終止得有些生硬,看來他們也貌似無意地選擇了一個觀察位。”

這時,兩名德國男子端著餐盤走到老猶太那桌,在老猶太對面坐下。

陳佳影收回視線說:“這說明,伊藤夫婦和德國人對那桌的情況都很好奇,但正如你所了解,這些人都是飯店的長期住客,相互熟悉,誰跟誰湊在一起吃飯都不算反常,所以,伊藤夫婦和德國人必是因為知道什麽情況,才會好奇瑞恩他們的聚集。”

另一邊,巴布洛夫開了口:“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內爾納死得很蹊蹺,我們很緊張。”

瑞恩說:“你們覺得我跟喬治與此事有關?”

諾爾曼說:“我們無意追究,只要二位不再爭搶內爾納的那枚膠卷。”

瑞恩說:“害怕西方世界了解到你們的秘密交易?”

諾爾曼說:“不信謠、不傳謠,對二位沒有壞處。”

瑞恩說:“抱歉,大家對於情報的熱情都是一樣的。”

諾爾曼頓時板起了臉,沒好氣地靠到椅背上,從拎包裏掏出方形化妝盒,補起妝來。

陳佳影給王大頂繼續分析著:“陳氏兄弟及蘇聯夫婦對瑞恩和喬治白一直呈現對峙態勢,代表雙方爆發了巨大的沖突急需解決,那麽在飯店還被封鎖的情況下,什麽沖突急迫得連暫時擱置都做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燃發沖突的事件本身也正在倒計時。”

“內爾納的膠卷?”王大頂咽下口中食物,“詭了!膠卷有秘密,他們在爭搶,沒準內爾納就死在這上頭,也許這就是你猜測的因亂生亂。”

陳佳影說:“你焦慮保持在這程度,可算物超所值。”

王大頂說:“那你啥結論哪?該喜該憂哇?”

另一邊,陳敏章說:“瑞恩,大家在和平飯店這麽久了,都有很深的友誼,何必要為一些小事扯破臉嘛。”

諾爾曼邊看著瑞恩,邊扣上化妝盒的透明盒蓋,而在她轉開化妝盒底部暗匣的瞬間,悄無聲息地將一抹粉末摳進小指甲蓋內。

“小事?”喬治白轉臉看陳敏章,“你們上來就買美國的援助,我倆稍一猶豫,買賣就調頭給了蘇聯,面兒上還忽悠著我們,這麽玩弄政治,你說是小事?”

瑞恩說:“何止是在美蘇之間搖擺啊,讓德國牽線跟日本親和,南京也在嘗試呢。”

陳敏正忙辯解說:“這都是謠言。”

諾爾曼阻止說:“停!停止這種話題,它對我們的交流毫無益處。”

喬治白、瑞恩、陳氏兄弟都不再說話,各自喝著咖啡。

諾爾曼抓過咖啡壺為陳氏兄弟續杯,咖啡卻沒倒出來,便打開蓋看了一眼,喊道:“咖啡不夠了。”就在這時,她的小指在扣回壺蓋的瞬間輕磕了下壺口,甲蓋中的粉末悄然落入壺中。

巴布洛夫隨即轉身招手說:“服務生,給我們加點咖啡。”

陳佳影微蹙眉頭收回視線說:“巴布洛夫叫服務生時,陳敏章不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說明那一刻他非常驚恐,之後,陳敏章的目光就再沒給過瑞恩和喬治白,這意味著他知道對方將面臨某種不可挽回的結果。”

王大頂說:“那啥結論啊?和平飯店都是大角色,他們因亂生亂,要亂到局面無法控制,日本人就顧不上排查共黨,咱倆也可以走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