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5頁)

陳佳影卻是一臉凝重說:“結論恰恰相反,若要亂到失控,和平飯店裏最無路可走的就是咱倆!”

這時,服務生陸續為六人桌的客人續上咖啡。巴布洛夫說:“德國和日本建立同盟恐怕將是必然,蘇美面對著共同的威脅,不該再對立下去,兩國乃至你、我,都應積極營建包容的合作關系,事實上,南京政府如它統治的國家一樣脆弱,它倒向哪個陣營無關痛癢,真的無須介意。”

“巴布洛夫!”陳敏章頓時漲紅了臉,“請您說話注意分寸!”

巴布洛夫冷冷地說:“南京真會從反共變親共嗎?主心骨都沒有了,誰能重視你們?”陳敏正捶了一下桌子,與陳敏章起身離席。

隨後,巴布洛夫與諾爾曼也走了。

陳佳影心悸地窺看著他們說:“這四人離場意味著什麽?”

王大頂說:“談崩了唄。”

陳佳影說:“那致命的結果又是什麽?”

陳佳影看著擺放在六人桌正中央的咖啡壺,驚悚地說:“服務生新送的咖啡那四人一口都沒喝!”

這時,瑞恩和喬治白正雙雙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

“不對,咖啡裏有鬼!”陳佳影當即便躥起了身子。

這時,忽聽有人大聲喊道:“對不起,各位!”只見竇警長、石原與白秋成走進餐廳,並擡手示意正往外走的陳氏兄弟和蘇聯夫婦止步。

陳佳影與王大頂遂又看向喬治白與瑞恩,二人正看著竇警長,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白秋成環視著說:“大家暫時停頓一下,我們有事要宣布。”

接著,竇警長開口說:“很抱歉,打擾了各位的早餐,我方經過努力,排查出了共黨嫌疑人內爾納,並在其暴力拒捕之時,果斷擊斃。同時,他所藏匿的機密膠卷也被截獲,雖然膠卷在截獲時已經嚴重曝光,但對我方,以及備受其困擾的各位,都是可喜的結果。”

人群裏一陣騷動。竇警長擺擺手說:“現在我宣布,排查至此結束,但由於一部分憲兵將留用於酒會的安保,因此飯店的封鎖還需在交接工作完成之後,才能徹底解除,請大家諒解。”說完,竇警長等人轉身走了。

蘇聯夫婦面面相覷,陳氏兄弟看向那邊的六人桌,猛見喬治白與瑞恩再次拿起咖啡杯。陳敏章慌忙招手大喊說:“喬治!”

瑞恩和喬治白都愣了一下,陳敏章匆匆來到桌邊,抓起咖啡壺說:“咖啡涼了,傷胃,別喝了。”說著,陳敏章端著咖啡壺轉身走開,瑞恩與喬治白對視一眼,顯然明白了什麽,放下咖啡恨恨地看向蘇聯夫婦。

陳佳影長長地松了口氣說:“內爾納的死,必定牽連著一個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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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警長與石原走進接待室。石原埋怨地說:“竇警長,只是結案告知,為什麽要公布膠卷損毀的事情?”

竇警長冷冷地說:“直白的結果才能讓人徹底放心,從而掉以輕心。”

石原說:“你仍舊抱有期望?”

竇警長說:“難道你沒有嗎?”

石原說:“接到電話得知膠卷損毀後,我第一反應竟是這樣的假設,我們搜捕藏匿膠卷的共黨,而內爾納恰巧有膠卷,還曝光了什麽都看不到,他的恐懼並非因為他是共黨,而是因為落到我們手裏,他無法澄清自己不是共黨,竇警長,我們應該搞錯了。”

竇警長說:“所以我想,真正的共黨若掉以輕心,終會露出馬腳。”

石原說:“沒機會了,如果我的假設沒錯,那真正的膠卷,就早在耽誤掉的時間裏轉移了。日下大佐要求結案,就是對我們的徹底失望,他已不想讓兩個一事無成的蠢貨,再幹擾了香雉將軍的酒會。這裏大多數住客都是酒會的受邀者,都是大人物。該死的外交需求!該死的和平飯店!”

此時西餐廳裏,只剩下陳佳影與王大頂。王大頂說:“知道哪來的好運嗎?昨晚我還遙拜了創建黑瞎子嶺的祖奶奶。”

陳佳影說:“剛才命案若是發生,就什麽好運都別想了。”

王大頂說:“你看,還說我焦慮呢。”

陳佳影說:“知道為什麽嗎?我說若要亂了,最無路可走的是咱倆,因為這些住客大都不是善類。”

王大頂說:“我也算不上善類嘛。”

陳佳影說:“這些人都是超乎於他們表面身份的人。他們不關注生命,只關注利益,他們最高利益就是內爾納之死幕後的秘密。所以日本人排查共黨,他們沒當回事兒,但他們若要亂了,就會為了掩飾這些秘密毫不猶豫地跟日本人妥協或者並軌成為幫兇,完全沒有底線可言,於是,你我周圍便將虎狼環伺、防不勝防!”

王大頂說:“你真的是妖精,弄得我在你面前跟沒智商一樣。”

陳佳影說:“不是智商問題,是你從沒跟這類人群有過深度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