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左耳(第5/14頁)

“這有什麽好說的。”蕭朗說,“阮風帶著箱子去趙金花家,不是去殺人,難道是去拉廢品?”

“如果他就說自己是去拉廢品,是不是合理懷疑呢?”淩漠反問蕭朗,“你又被常理推斷塞進了牛角尖。”

蕭朗一時語塞。

“為了防止阮風狡辯,就必須要確定趙金花的死因,還要根據趙金花的死因來確定死亡性質。”蕭望說,“這樣,才算是證據鏈的徹底閉合。”

“說得好。”傅元曼說,“無論是可以看得到的客觀證據,還是我們推導出的主觀證據,任何一個單一的項目,都不能給犯罪行為定罪。我們要做的,是把客觀證據和主觀證據全部串聯起來,一環扣一環,沒有漏洞。只有具備完善的證據鏈,我們探尋出的真相,才是真正的真相;法律體現出的正義,才是真正的正義。”

“明白了,是聶哥出馬的時候了。”蕭望用目光尋找聶之軒的身影。

“在你們來匯報的時候,我就已經讓聶之軒去做這件事情了。”傅元曼又是微笑著說道,“雖然案件很快就要破案了,但是我們還是要爭分奪秒地把所有的事情做在前面。犯罪嫌疑人有好幾天的時間去思考如何躲避法律的制裁,自然他也會想得到我們找到屍體殘骸後他該怎麽辦。所以,在審訊前,如果我們掌握了完善的證據體系,即便犯罪分子會抵賴,也是沒有用的。我們有證據,審訊人員有信心,偵破工作才能順利進展。”

“一定會順利進展的。”聶之軒推門走進了會議室,“死者舌骨大角骨折,骨折斷端有生活反應。雖然屍表已經完全炭化了,但是我們通過開顱,還是看見了死者顳骨巖部出血的窒息征象。由此可以判斷,死者是被嫌疑人扼壓頸部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之前朱老師教過我們,所有的死亡,只有扼死是自己不能形成的。一旦看見扼死,就一定是他殺。”淩漠補充道。

“至此,這個案子就順利破獲了。祝賀你們。”傅元曼站起身來為孩子們鼓掌。

“對了,組長。”聶之軒說,“解剖之後,阮風就低頭認罪了。我也參與了審訊,並且問到他是如何弄斷門上的金屬安全鏈的。”

“哎呀,這茬我都差點兒忘了。”蕭朗坐直了身體。

“他說,從換完乳牙之後,他就可以隨意用牙齒磨斷金屬。”聶之軒說,“這顯然是人類不該具備的能力。”

“牙齒異常堅固。”傅元曼沉吟道,“可能是基因決定的吧。”

聽到“基因”二字,蕭朗和淩漠對視了一眼。

“可惜,我們是不可能去研究一個活人的牙齒為什麽這麽堅固的。”傅元曼說,“而且,這對於他作案,並不是最關鍵的證據。我們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很多科學暫時不能完美解釋的個體差異現象,但我不認為那是超能力。”

“對,那不是超能力。”淩漠低聲說,“那是‘演化者’。”

會議是散了,但是蕭望卻對淩漠最後的那一句耳語產生了巨大的興趣,於是邀請他們去附近的飯店慶功。

說是“慶功”,更準確地說,應該是進一步地交流。從飯局的氣氛上看,比平常的聚會要嚴肅多了,大家的話題基本都是在圍繞“演化者”來展開的。

淩漠詳細介紹了他們的推斷過程:從“幽靈騎士”開始,他的催眠能力已經超出了我們經常理解的催眠,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聶之軒在他大腦裏發現的異樣蛋白質——基因突變的結果。無獨有偶,除了“幽靈騎士”,山魈似乎也有著某種用常理科學不能解釋的“超能力”。如果一個人是巧合,那麽兩個人就是必然了。受到了“基因嵌合體”的啟發,淩漠和蕭朗弄明白了基因、基因突變、基因進化、基因演化的關系。他們分析,這兩個人,或者說,還有一些他們不知道或者不能確定的人,都是因為基因演化而產生了一些異於常人的變化,而利用這些變化去作案,將多多少少會為警方帶來一些麻煩。

不可否認,在茫茫的人群之中,總是有一些異於常人正常能力的人,雖然不會像X戰警那樣過於誇張,但是其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能讓人瞠目結舌的。電視台就有那麽一档節目,節目嘉賓都是正常人,卻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雖說這些能力有的是與生俱來,有的是後天訓練,但歸根結底,都是有上限的,都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這些人為什麽會具備這樣的能力?自然是因為基因的原因,不過這些能力可能對他們正常生活不會有什麽影響,有的或者可以幫助他們在某種領域優於常人,僅此而已。

蕭望大致明白了蕭朗和淩漠的解釋,他問:“究竟是不是有人利用某種方法來促進人類的‘進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