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路易絲(第2/4頁)

“你可別這麽做。”蘇把茶放到我面前,“你現在看著很好,幾乎容光煥發。”她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沒有懷孕,如果你想問這個的話!”盡管我最近心情好些了,但是懷孕這個詞從未遠離我的頭腦。

“我要問的是,你的生活裏是不是真的出現了新男人。”

“我要是這麽走運就好了。”我大笑起來,集中注意力剝著雞蛋。

“哈,繼續保持下去,你會征服他們的。”她說,“一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女人不應該單身。是時候重新開始約會了。”

“也許吧。”我說,“現在我只集中精力管好自己。”我仍然在微笑,盡管我覺得心裏有點不痛快,因為我在想象我試圖去跟蘇解釋這一切的畫面。跟蘇這樣一個擁有從一而終的婚姻和穩定保守的生活的人去解釋,蘇會覺得我發瘋了,做錯了,我的確如此。但我也是第一次為了某件似乎可以永遠持續的事情而那麽高興。而且只要沒有人受到傷害,這真的有那麽糟糕嗎?我們全都藏著秘密。阿黛爾,我,還有大衛。只要情況保持這樣,我真的不能擁有這些嗎?我不能同時擁有他們兩個嗎?

蘇仍然在看著我,她確信我隱瞞了一些事情。這不怪她。我知道我眼裏閃著光芒,腳步裏是好一陣子不曾有過的輕盈。

我吃完了雞蛋,低頭看著我的手,扳著手指頭。我希望阿黛爾沒事。他們昨晚吵架了嗎?這是他來我這兒的原因嗎?或者他是借口去做社區服務才出的門?有時候,我想這些事情比想我自己還要多。他喝了酒,但離開時並沒有醉。他也許能掩飾過去。我開始想,他很擅長掩飾他喝過酒。也許我應該試著跟他談談這點。他喝酒的毛病。也許這就是他們婚姻裏的問題?阿黛爾不怎麽喝酒。我們吃午餐的時候,我也許會點一杯紅酒,但是她不會。我自己也需要減少飲酒了。少喝酒無疑能幫助我更快地減掉多余的體重。

我拋下蘇和她的第二個培根卷,去了大衛的辦公室,打開咖啡機。在某個愚蠢的角度,這就好像是假裝和他一起玩家家酒。我心神不寧,沒法抑制這種激動。我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但現在它平添了一種緊張興奮。我會在他簽署處方和信件的時候盯著他的手看,回憶著它們是如何撫摸我的,回憶著它們曾到過的地方。

有時候,我仍然會想到阿黛爾以為自己漏接電話時那恐慌的樣子,還有他們櫥櫃裏的那些藥片,但其實這也許並沒有什麽惡意?也許她真的神經過敏。甚至她自己都承認,她過去曾有過一些問題。也許大衛的行為只是出於保護,而不是控制?誰知道緊閉的大門後真正發生了什麽?總之,我不能問他這事,不然就會泄露我認識阿黛爾的事情,那他真會覺得我是個瘋狂的跟蹤狂,而且我會背叛阿黛爾。這真是一團亂。我知道。但這無法阻止我因為他出現在門口而心跳如雷。

“早上好。”我說。

“你也早上好。”他看起來很疲憊,但笑得溫暖而真誠。他的藍眼睛只為我而發光,一刹那我臉上的痘痘都在發熱。這很荒謬。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工作,現在我應該已經習慣了見到他。但今天早上是與眾不同的。昨晚我們躺在床上交談過之後,有什麽東西發生了改變。當然那並不持久——熟悉的愧疚感很快隔在我們冷卻的身體之間。男人很奇怪,就好像背叛是發生在歡笑和親密裏,而不是性愛中。但我想,的確如此。一旦我不再困擾於性的問題,在伊恩出軌事件裏,這個念頭就傷我最深。也許歡笑更能代表心的背叛。

這是徹頭徹尾的糟糕背叛,他離開時,我很想這麽告訴他。徹頭徹尾。但我開不了口。我怎麽能夠?我並不想停下這一切。這是實實在在卻令人不快的真相。魚和熊掌我都要,情人和新閨密我都要。

“你心情真不錯。”我說。

他正準備回答,張開的嘴半咧著微笑,手插在褲兜裏。出於某種原因,那樣子完全讓我心都化了。這時塞克斯醫生走了進來。

“大衛?能跟你說句話嗎?”

我微笑著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關上門讓他們獨處。我們之間被打斷了,也許這樣才最好。我需要掌控形勢。不管這算什麽,都不能持續下去。我不能依賴他。這只是欲望,它會過去的。它不可能更進一步變成別的什麽東西,我不會允許的。但這些話很虛偽。我的心正狂跳著期待假戲真做。

到了午餐時間,我接起了第六個來自安東尼·霍金斯的電話,每個電話裏他的表現都變得更加焦慮,我在試圖讓他掛電話的同時盡力安撫他。

“我之前說過,霍金斯先生,馬丁醫生一有空我就會把信息轉達給他。如果很緊急的話,我能否建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