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等一下。我現在有危險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這條街有很多地方可以埋伏,咱們去有人的地方。”她返回門口,走到外面別克車那裏。

我仔細看著窗外。如果有人躲在黑暗的角落裏或是車道上,我們離開家門後,他們就會跟在後面。但米卡說得對。待在這裏——孤立無援——可能確實不妙。我拿起外套,跟她走了出去。離開之前,我把槍放回門廳壁櫥裏。

我跟著米卡來到楊柳路與中央大道拐角處的那家星巴克。走到裏面後,米卡點了一份拿鐵,等著我付錢;我也要了一份拿鐵,付了兩份的錢。幾乎已到打烊時間了,除了吧台裏那個小夥子,店裏只有兩人。

混進人群的想法只好作罷。

我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子邊坐下:“是你想讓我看到那盤帶子?”

她點點頭:“我早就說過我會回來的,不是嗎?”

“不錯,不過我見到那張便條是在——哦,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她坐下來,把咖啡杯蓋子揭掉。

“你是怎麽得到那盤錄像帶的?”我問。“又為什麽要把它交給我?”

她淺淺喝了一口,,隨即皺起眉頭,然後放下杯子:“剛來美國的時候,我做了女傭,給你的鄰居幹活兒。”

“你曾給莉蓮•阿姆斯特朗家幹活兒?”

她再次點點頭:“有一天我看到你身邊有攝像機,燈光設備,全都裝在大卡車裏,就知道你是電視台的人。”

麥克的車子,當時肯定是來接我去拍攝的。我開始搖起頭:“可我不是——”

她揮了一下手:“阿琳死後,我拿到了錄像帶,叫彼得羅夫斯基帶給了你。”

“彼得羅夫斯基?”

“他——他一直都關照我,即使在我被迫到俱樂部之後也不離開。他就像,該怎麽說?”她搜尋著恰當的詞匯。

“像個兄弟?”

“Da. 2像個兄弟。”

“那就是他去‘天體’的原因嗎?”

她皺起眉頭,似乎聽不明白我說的話:“就是那個暴風雪晚上,我出現在那裏,就是跟在他後面去的。”

“哦。”她點點頭。“Da. 他有時給我帶好吃的,還有伏特加。”

“那天晚上他是去給你送飯嗎?”

“他來是為了確定我沒事,因為前幾天我得了流感。”

“你是因為這個才沒有親自送帶子嗎?”

“不,是因為我無法抽身。我們不論到俱樂部還是下班回家,都只能由他們接送,簡直就像囚犯,所以我寫了便條。不過現在,你看到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她聳聳肩。

“你當時認為我會怎麽處理那盤帶子呢?”

“我想讓你,在我們交談之後,就把它交給電視台,或是警方,。”

“為什麽?”

“好讓——這一切必須停止!”

“什麽?什麽必須停止?”

她擡起下巴,四下看了看,似乎要檢查一下是否有人跟蹤:“你在俱樂部時我本想跟你說話,但又害怕;現在不了。”

“害怕誰?”

她遲疑片刻之後:“弗拉迪。”

“誰是弗拉迪?”

她頓了一下:“我以前的丈夫。”

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他原先是軍官,蘇聯陸軍,中尉。”她臉上掠過留戀的神情。“但蘇聯倒下後,他——他開始把手伸進餡餅。”

“餡餅?”

她手指握攏又松開。

我搖了搖頭:她想說什麽?

她帶著不耐煩的表情直視著我:“他把手伸進事情,壞事情。”

我突然間明白了:“他插手很多事務3。”

“你跟他一起幹了?”

“我能有什麽選擇?我——我們什麽都沒有:沒有錢,沒有吃的,甚至沒有房子!弗拉迪說我們不是壞人;他說,真正的罪犯在杜馬4和警察局裏,還有克裏姆林宮5裏。”

“但他還在俄羅斯,你和阿琳那時——現在都在這邊;他和阿琳有什麽關系?”

“阿琳的公公是瓦茲亞尼基地的尤金少將。”看到我一臉迷惑,她補充說,“基地位於格魯吉亞,我們住在那裏,他和弗拉迪一起做生意。”

“阿琳也住在基地?”

“她丈夫跟弗拉迪一樣,也是中尉。”

“她公公卷入了犯罪活動?”

“當然。”她聳聳肩。“蘇聯倒台前他們就開始了。”

聽到她漫不經心地、幾乎是隨口談起如此普遍的腐敗現象,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阿琳的丈夫也參與了?”

“阿琳的丈夫死了。”她將眼睛扭向一邊。“她有個兒子,你知道的,托馬斯。”

“我不知道。”

一時間,我倆相顧無言。“我和弗拉迪已經分開好長時間了,但他三年前就離開了俄羅斯。對立的小團體太熱衷於——怎麽說——在裏面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