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蝙蝠莊園(第5/44頁)

“唔,原來是這樣。”

何釗點點頭,終於拿定了主意。他嚴肅地站起來,走到劉映華的面前,兩眼凝視著她說:“姑娘,我勸你去把遺產繼承過來。且不管它是多是少,價值如何,都是你的先輩艱苦創業、辛勤積累起來的。但更主要的還是,它雖然僅屬於你們一家所有,卻是許多華人僑工,經歷了幾代人的辛勤勞動,用血汗創造出來的財富。因此不論前面有多大危險,你都應該鼓起勇氣去把它繼承過來。”

“可是,”劉映華擡眼看了他一下,又低垂下眼簾,膽怯地說,“要是我也像我的堂兄妹那樣,突然遭到意外,這一筆遺產不是仍然繼承不到嗎?”

“是的,應該估計到這種可能。”何釗胸有成竹地說,“因此,我們必須制訂一個周密的計劃,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確保你的人身安全。這幾天,我恰好沒有什麽急需處理的事務,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暫時充當你的保護人,與申公荻一起陪你去一趟南洋,去實地調查一下這個奇案。”

“當然歡迎!”姑娘喜出望外,激動得跳了起來,一張笑臉,燦若桃花。

兩天以後,何釗一行四人乘坐客機,飛抵加裏曼丹島北部的沙撈越機場。

馬來西亞是馬來群島上諸多小國中面積較大的一個。它的國土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在南海以西的馬來半島上,是一個人口密集、經濟發達的地區,首都吉隆坡就在此半島上;另一部分則在與其相隔600公裏海域的加裏曼丹島上,屬於人口分布較為稀少的農牧地區。島上經濟雖不如馬來西亞本土繁榮,但由於靠近赤道,長夏無冬,又兼雨水充沛,一年四季草木葳蕤,物產十分豐富。在其北部,頗有幾座風景優美而又富庶的海濱城市,沙城就是其中之一。

宋斐律師的朋友,沙城警署的雷蒙探長親臨機場歡迎,並在一家酒吧內薄設小酌,為他們洗塵。

雷蒙探長40多歲,高大、微胖,但行動卻非常敏捷,是一位精明能幹的白人警官。進入酒吧坐定以後,雷蒙探長舉起酒杯,用流利的華語向客人說道:“鑒於某種原因,我不便邀請諸位去我的辦公室詳談,我的寓所又過於窄小,不宜接待貴賓,故而權借此地聊備一杯薄酒,為諸位接風,還請諸位原諒!”

“謝謝!雷蒙探長在中國待過?”何釗問。

“不,我是土生土長的沙撈越人,從未到過貴國。”雷蒙探長回答說。

“那你這一口流利的華語……”

“哦,這個嘛,馬來西亞的華人和華人後裔占總人口的38%,華語是當地三大通用語言之一。幹我們這一行,經常要與華人打交道,又怎麽能夠不會華語呢?”雷蒙探長笑著解釋說,言語之中頗有幾分得意。

“不錯,不錯!言之有理。”何釗頻頻點首,深表同意地說。

酒過三巡,談話逐漸切入正題。雷蒙探長擡頭看著何釗,試探地問:“不知何釗先生這次前來是以什麽身份?如果是作為貴國的警官,行事恐怕會有諸多不便。”

“這你放心,何釗先生這次的沙城之行,只是作為劉小姐的保護人,與中國政府完全無關。”宋斐律師替他回答說。

“是的,不是作為警官,而是作為案件當事者的一名保護人。”何釗點頭證實說。早在出國之前,他就已經估計到這一情況:別國政府盡管可以答應為你引渡罪犯,但決不會允許你去幹預他們自己的案件偵破工作。而他想要不虛此行,偵破奇案,又必須依靠當地的警察,取得他們的配合。因此,他便選擇了“保護人”這一既便於自己行動,又不至於刺激對方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好辦了。”雷蒙探長松了一口氣。

“不過,”何釗淡淡一笑,又說,“有關我的被保護人一切權益的事項,我必須加以過問。這當然也包括劉家莊園兇殺案的偵破工作,您知道,被害者是劉家的家庭成員,而劉小姐現在已是這個家庭的唯一主人,此案的苦主。因此,在這一方面,還希望雷蒙探長能鼎力相助。”

“偵破此案是我們的責任,先生的要求理所當然。目前神蝙蝠莊園一案……”

“神蝙蝠莊園?”何釗詫異地問。

“以前忘了告訴你們,神蝙蝠莊園就是劉家莊園的名稱。”宋斐律師插嘴解釋說。

“是的,神蝙蝠莊園,鬼才知道劉家的那些先人,怎麽會給它取這麽一個古怪名字!”雷蒙探長咕嚕了一句,繼續說道,“目前,這一案件雖因缺少證據而中止了偵查工作,但為偵破此案而成立的專案組尚未撤銷。何釗先生如果有什麽新的發現,專案組可以隨時恢復對此案的偵查。必要時,我還可以調動全部人力和物力支持先生,為先生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