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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亞咬了一下指甲,沉思了一會兒,說:“你覺得會是他嗎?我們之前談過,作為入室搶劫來考慮,現場有很多疑團。比如不知道丟了什麽東西,翻找的痕跡很刻意——特別是,電腦記錄有被刪除過的痕跡。老費若裏入室搶劫後還要把受害人最近一段時間收的郵件都刪除嗎?我懷疑他是否會使用電腦。”

“郵件未必是死者遇害時候刪除的。不過,老費若裏暫時是安全的,親愛的。”魯斯坦寬慰女友,“我不會輕易接受任何一種理論的。艾倫面對很多壓力,如果近期內沒有進展,他肯定就會把老費若裏逮捕,交給你們檢察部門。但估計你的頭兒不會接受,證據太薄弱了。總之我們還有時間,聖誕節前盡量把烏瑪的背景梳理一下,看看有沒有仇殺或者情殺的可能性。”

“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麽?自己私下調查?”

“當然不算私下調查。現在艾倫雖然傾向於入室搶劫這個理論,但如果我持懷疑態度,在這個階段當然還可以調查其他可能性。但再拖一兩個禮拜的話,特別是如果牽扯出什麽比較棘手的嫌疑人需要申請調查令的話,艾倫可能就頂不住了。反正上次老費若裏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次算是報應。艾倫是不會對老費若裏內心有愧的。不過,我昨天下午和今天已經查了一下烏瑪的背景,收獲還是有一些的。”

“怎麽樣?”

“還不錯。怎麽說呢,這個女人如果不是有意避免被人追查,那麽就是一個真正的隱居者。她幾乎沒有社會關系,如果發現那麽一兩個,或許就可能是相交頗深的那種朋友。如果屍檢報告出來確實不是強奸,而房裏也沒有丟失任何東西,那麽不能排除嫌疑犯就在她為數不多的認識的人裏。”

“幾乎沒有社會關系?怎麽會?我是說,她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大學老師。”

“不知道。原因可能有很多,或許和她是移民有關系,或許是她之前的不幸婚姻的影響。她的丈夫是個不折不扣的垃圾。”

魯斯坦給自己燒了一壺咖啡,坐下來打開筆記,繼續對朱麗亞說:“烏瑪出生在德國斯圖加特附近的郊區,家庭狀況還不清楚,她沒有跟人說起過。她大學畢業以後不久就跟隨當時在斯圖加特駐軍的前夫來美國。她的丈夫是陸軍的下級軍官,經常換駐紮地,她剛來美國的前七年,按照美國軍隊的慣例,應該隔兩三年就會搬一次家,接觸的人也大多數是軍隊的。據說她說話都有很生硬的德語腔,估計和來美國以後很少有固定的社會關系有關。”

“怎麽會?她不是拿到博士學位了嗎?還是在普林斯頓這樣的大學,記得陶森大學提供的履歷上是這麽寫的。對了,這裏有些奇怪。如果她來美國後前七年都沒有任何教育經歷,怎麽能進得了普林斯頓數學系?”

“她開始讀博士的時候已經三十出頭了,這個年齡已經錯過了改善語言的機會。而且,跟大多數研究生年齡差距都比較大,估計也交不到什麽朋友。你知道,數學系都是一些怎麽樣的人,很顯然不會給她提供一個愉快的社交環境。快讀完博士時她丈夫和她離婚,幾乎算是把她孤零零地扔下了。至於你的另一個問題,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數學這門學科,據說很多人都是自己研究的,如果有天才的話。或許那七年時間烏瑪一直都在自己做題也說不定。普林斯頓不是很多自學成才的怪人嗎?”

“不管怎樣,這是個疑點,咱們得調查清楚。”朱麗亞堅持說,隨後又接著問:“他們沒有孩子麽?她前夫沒有帶著孩子?你找到她的前夫了嗎?”

“烏瑪沒有孩子,據她的一個同事說,烏瑪似乎很喜歡小孩。但是前夫的女兒倒是找到了,是他和現在妻子生的,據說在他和烏瑪的婚姻最後幾年這個孩子就已經存在了。”

“真是個禽獸。”朱麗亞的眉尖又挑上去了。

魯斯坦拍了拍女友的肩膀,接著說:“但是我也很奇怪,她為什麽那時候要去普林斯頓讀博士,明知道和丈夫的感情岌岌可危。”

“這有什麽奇怪的?在一個陌生的國家裏仰賴於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生活,和做一個受人尊敬的學者,你覺得哪個是更好的人生選擇?”朱麗亞不快地說。

“好吧,”魯斯坦無奈地說,“朱麗亞,你有的時候太敏感了,這不是你采取防衛態度的時候,我們在討論一個特殊的案例,而不是所有女性的命運。不管從何種角度看,這都使烏瑪看起來是一個個性非常強的女人。認識到這一點對探索殺死她的動機毫無疑問有幫助。”

“那你的手下找到烏瑪前夫了麽?”

“他正和現在的妻子及嶽母在波多黎各旅行,據說聖誕節之後才會回來。他女兒今年剛上中學,和她的外祖母住在一起,對她父親的前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