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6頁)

不過,今天的任務,所長不敢保證齊大庸應承下來。

2

“你媳婦嫌你不回家就和你吵架?她不就才嫁給你兩個月嗎?要是像我媳婦那樣,自打嫁了人就和守空房差不多,她還當不當你媳婦?”

重案隊隊長劉保國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訓斥他的一個年輕隊員,“我結婚二十年了,我媳婦和我吵了二十年的架了,有轍嗎?沒轍!這是警察的家常便飯!告訴你媳婦,今天晚上還回不去!”

年輕隊員垂頭喪氣地走了。

這些日子,劉保國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壓發案、壓發案,年年壓發案,案子年年多。今年更邪乎,往年春節期間都是低發案期,今年可好,春節這一個月裏就連著發了兩起命案,還不算工商分行四十萬美元被盜案,全隊兄弟連春節都沒過成。

這不,又接到一個疑似被害的報案,一個叫喬納納的少女在深夜回家的路上失蹤了。他已經連著兩個月沒完成破案指標,被亮了紅燈。

自從實行網絡化管理後,公安局網站上的“破案統計標兵榜”就時刻牽動著劉保國的神經。發明這個程序的人說,這是“機器管人,機器幫人”。

每月的月底和月初是標兵榜公開統計的時候,超額完成當月破案指標的,就是良好級,被亮綠燈。

完成當月破案指標的,是平穩級,被亮黃燈。沒完成當月破案指標的,是警示級,被亮紅燈。亮了紅燈,就要加倍破案了,一直到紅燈被黃燈或者綠燈替代為止。紅燈連續亮三個月,主要領導就得被免職。

據說,破案指標都是按照數據常量合理計算出來的。合理不合理,只有被指標指使得胡說八道的人才清楚。

上邊有政策,下邊有對策,有的單位就把不能馬上甄別的案件隱瞞下來,比如說發現一具死屍,不能立即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就暫時按自殺上報,減少命案的壓力,因為命案不破不行。不少完不成指標的單位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這樣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這樣做的直接好處就是發案數下降了,大家都不用累得吐血了。

喬納納失蹤前,和同班同學寧靜在一起談心。這是班主任交給喬納納的任務,因為喬納納是班長。寧靜一向品學兼優,可最近以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變化很大,人在課堂上坐著,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像在聽講,腦子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提問她,她愣頭愣腦的什麽也回答不上來,學習成績急轉直下。

班主任曾把寧靜叫了去,問她這段時間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兒了?寧靜搖頭說沒有。再問,還是搖頭。班主任就讓喬納納和寧靜談心,喬納納和寧靜平素裏很要好,兩家住得很近,上學一起去,放學一起回來。

晚上吃了飯,寫完作業,喬納納到寧靜家裏去找她。本想在寧靜的房間裏談心,可是,寧靜非要出去。於是,小姐妹倆就手拉手去了附近的少年宮足球場,那裏寬闊,人少,安靜,以前她倆也喜歡到那兒去玩兒。

喬納納沒能從寧靜嘴裏得到答案,也就不再追問,因為除了學習成績下滑外,喬納納沒覺得寧靜有什麽變化,兩人還和以前一樣,在一起有少女間說不完的話。等她們覺得該回家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兩人趕忙各自回了家。寧靜安然無恙,喬納納卻神秘失蹤了。

喬納納的父母等不到女兒回家,跑去問寧靜。寧靜說她和喬納納分手後就各自回家了。喬納納的父母慌了,四處尋找,找到天亮,也沒見女兒的影子。

喬納納的父母報案後,派出所就調集人調查尋找,大小單位、門市部、餐館、歌廳、發廊、空樓、空房、建築工地、地下管道等地都找遍了。派出所還發動全地區的人一起找,喬納納的學校更是傾巢出動。

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喬納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3

直覺告訴劉保國,喬納納失蹤是個不祥的前奏,現在是找不到,一旦找到了,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又是一宗命案,劉保國手上還壓著兩起命案沒破呢,如果加上這起,下個月肯定還被亮紅燈,連續三次亮紅燈,他這個隊長就得給免職。

不當這個勞神費力的隊長算不得什麽,連續熬了一個多月,弟兄們都累得不行了,還是給亮了紅燈,冤得慌。都說天公疼憨人,才不是呢!劉保國熬夜熬得血壓升高,他的兩個副隊長也累得爬不起來了,跑到醫院去“住院”了,案子該沒眉目還是沒眉目。

“住院”是重案隊的一種自我強制的休息方法,想在家裏休息?根本沒門,手機能打爆了你,急了,警車直接開到你家門口接你去了。

住到醫院裏就不同了,吊瓶打著,氧氣吸著,警車來了,護士就給擋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