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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待世界的方式與我們不同,卡羅爾。萬斯是精神病患者。多年來,綁架、強奸、折磨並殺害年輕女孩就是他活著的意義。而我們使這一切遠離了他。自那以後,他大概一直覺得時間在蠶食他。相信我,報復我們是他的第一要務。我知道萬斯。我曾經坐在他的對面,看到他的方方面面。他會報復——你是目標。”托尼突然坐下來,雙手抓住椅子的扶手。

卡羅爾皺起眉頭。“不僅是我,托尼。我只是將他逮捕。你是分析他的罪行和行為的人。他如果有報復清單,你也在頭幾位。不僅是你。那些並肩為同事報仇的娃娃側寫師們呢?他們也在報復範圍內。利昂、西蒙和凱。”卡羅爾意識到什麽,揮手指向窗戶外。“還有克裏斯。我總是忘記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克裏斯,我們當時在完全不同的部門調查萬斯。克裏斯也在他的名單上。夏茲被殺,沒有人比克裏斯更熱切地想要抓獲萬斯。她是目標。他們都是目標。他們需要得到警告。”突如其來的憤怒飆升到卡羅爾的胸口。“為什麽我沒有正式得到這個消息呢?為什麽我是從你這裏聽到這個的呢?”

托尼聳聳肩。“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交出風險評估。但你可能是對的。我不相信萬斯會覺得他們在他被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可以成為報復的目標。但是他們確實需要被告知。”

“還有他的前妻,”卡羅爾說,“上帝啊。告訴我他們已經通知了米琪·摩根。”

“我已經叫他們警告她,”托尼說,“萬斯會認為她背叛了他。她不僅不支持他,還羞辱他。他是這麽理解的。不是跟他離婚,而是宣布取消婚姻。我們知道萬斯為什麽想要婚姻,一般囚犯會認為,無性的婚姻只意味著一件事,”他苦笑地看了卡羅爾一眼,“你是一個無能的廢物,不能勃起。”

卡羅爾看到他眼睛裏的痛苦,感覺刀鋒在肉裏扭轉般的刺痛。多年來,橫在他們之間的不只是他的無能,但它肯定也沒有正面作用。“你不是無能的廢物,”她故作輕快地說,“不要對自己感到難過。你剛才說米琪什麽——她只是讓他受到了嘲笑。”

“他會把這當成是惡意,”托尼說,“但我不認為她會是他找的第一個人。她是事後這麽做的。使他遠離自己生活的人才是惡人。”

“也就是我們。”卡羅爾說。焦慮慢慢變得憂懼。她現在真的需要喝點酒。

“我認為我們在他采取行動之前還有機會,”托尼說,“萬斯從來不是冒險的人。他會先休息,確保在監獄定下的計劃能有效施行。所以我們還有時間躲藏起來。”

卡羅爾看起來困惑。向恐懼屈服令人厭惡。“躲藏起來?你瘋了嗎?我們需要出動,去找到他。”

“不行,”托尼說,“你最不應該做這件事。你要去他看不到的地方。威爾士的半山腰,或擁擠的倫敦街頭。但肯定不是與搜索隊一起,他會努力擺脫他們。卡羅爾,我希望我們所有人都活下去。最好的方法是使自己免受傷害,直到他們抓住萬斯,把他送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卡羅爾怒視著他。“他們如果沒抓到他怎麽辦?我們能銷聲匿跡多久?我們暫停生活,直到安全時才出現?這需要多久?”

“他們會抓住他的。他不是超人。他入獄太久,對迅速發展的監控社會沒感覺。”

卡羅爾哼了一聲。“你這麽覺得嗎?當時把他關進監獄的確鑿證據來自於我們現在擁有的監控設備的早期版本。我想他會非常清楚外面什麽樣。他在治療區牢房,有電視、收音機。甚至能偶爾使用互聯網。托尼,萬斯知道他將要面對什麽,他會在他的計劃中考慮這點的。”

“那我們更應該藏起來。”托尼固執地說。他的手猛地拍在椅子的扶手上。“該死,卡羅爾,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死在那病態混蛋手上。”他完全卸下防禦,讓她想起他對夏茲·鮑曼的死多麽悲傷。多年來,自責壓倒了他,這不僅是因為法庭判萬斯不承擔異常殘暴行為的後果。

“你不會的,”她說,聲音柔軟而溫暖,“這次不會像上次一樣。我們警察不躲避傑克·萬斯這樣的動物。我們出去找他。”托尼張開嘴想說話,卡羅爾舉起一只手阻止他。“我不是帶著愚蠢的雄心壯志這麽說的。我這麽說,是因為我相信。我如果被恐懼控制,現在不妨辭職。我現在正在換地方工作,我如果害怕唯一應該關注的事就是提前退休。”

托尼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被擊敗了。“我不能說服你。”他說。

“是的,你不能。而且其他人除非在過去的十幾年裏改變了許多,不然你也不能說服他們。我們得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