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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的人生普通,令人沮喪。輟學,沒有工作經歷,喜好聚會。很快為了毒品淪為妓女,然後又當站街女,賺錢吸可卡因。她二十歲時生了一個孩子,直接將孩子送進孤兒院,六個月後孩子被收養。”寶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凱莉處在性產業的最底層。她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沒有固定住所,沒有皮條客找她。只有想尋求最糟糕刺激的男人找她。”

“我們聽過這種故事多少次了?”薩姆聽起來和他看起來一樣無聊。

“太多次。相信我,薩姆,我們如果永遠也不需要再聽一遍,我會比其他任何人都更開心。”卡羅爾說,語氣中明顯有責備。“我們知道她最後的活動嗎,寶拉?”

“不多。她失蹤了也不會有人找她,因為她沒什麽朋友。她是出了名的不照顧自己。她什麽都接受,不在乎顧客是否使用避孕套。其他女孩已經懶得管她。或者說是她放棄了她們。謀殺發生當晚,有人看見她九點鐘左右出現在坎皮恩街,那是坦普爾場邊緣。我們認為兩三個常在那兒站街的女人警告她離開她們的領地。就是這些。沒別的,直到她的屍體出現在天橋下”。

“法醫鑒定怎麽說?”凱文問。

“體內有四種精液殘留。沒有一種能從數據庫中查到。我們確定什麽人時這條線索才有價值。除此之外,文身是我們唯一的線索。死後被文上的,所以沒有炎症。”

“這是否意味著我們要尋找一個文身藝術家?有這方面專業技能的人?”克裏斯問。

“我們需要問問專家意見。”卡羅爾說。

“我們需要弄清楚得到一個文身機的難度有多大。跟供應商談談,看看能否拿到一份最近的購貨清單。”

薩姆起身,從近處研究文身照片。“在我看來,文的技巧不是那麽純熟。不過,這可能是故意的。”

“這麽下結論太早,”卡羅爾說,“寶拉,誰發現她的?”

“幾個少年。賴利警長估計,他們當時正在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喝蘋果酒。有一輛被拆空了的舊貨車在那兒,那裏是當地孩子的俱樂部。她被塞在車子前排,在曾經放著引擎的地方。兇手沒打算遮住她。北區同事已經在當地挨戶問過了,但最近的房子在五十米開外,而且那房子背對犯罪現場。一點不樂觀。”

“我們再查一次,”卡羅爾說,“她不是被從外太空發射下來的。寶拉,再跟賴利警長談談。”

“會去的。”寶拉又往板子上釘了一張照片。“這是蘇珊娜·布萊克,簡稱蘇茲。二十七歲。六次因拉客被定罪。档次沒有凱莉那麽低。蘇茲與另一名性工作者,一名叫尼基·裏德的男妓,合租了斯肯比高樓群中的一套公寓。據尼基所說,她過去一般在弗萊爾招攬嫖客——”

“弗萊爾在哪兒?”卡羅爾打斷說。

“那是機場後面的一個酒吧,靠近貨物區。老式的公路旅館之類的地方。可以追溯到戰爭期間的布拉克利場飛機場,”凱文說,“這不是你會帶妻子和孩子共度周日午餐的地方,離低級酒吧只有幾步遠。”

“尼基說她有幾個常客,”寶拉繼續說,“主要是機場的貨物處理員。她和凱莉有個同樣的習慣,不過她選擇的毒品是海洛因。她已經服用多年,功效很好。她也和凱莉一樣,沒有皮條客。尼基說她與毒品供應商有長期合作關系——任何人試圖搶她的生意,毒品供應商會修理他們。她是毒品供應商的優質客戶。”寶拉的嘴角扭動一下。“她也介紹其顧客從這個男人的渠道購買毒品。”

“尼基最後看到她是什麽時候?”卡羅爾又打斷寶拉。

“兩個星期前。他們一起離開公寓。尼基去坦普爾場,她前往弗萊爾。第二天,尼基起床的時候,她不在。沒有跡象表明她已經回來了。他這麽過了幾天,以為她和玩伴或常客出去了,盡管她平常很少這樣。”寶拉搖了搖頭,略有困惑。“根據尼基的描述,他們倆就像家人。”

“誰知道呢?”薩姆的語氣中透出輕蔑。

“所以第三天,尼基試圖報告蘇茲失蹤。離他最近的警察局正好是北區總部。說他們對這件失蹤案完全不感興趣還不夠準確。尼基受到接待時幾乎崩潰,自己差點被逮捕。警方沒有采取行動。四天前,在布雷德運河的一場釣魚比賽中,屍體出現。根據病理學家描述,她是淹死的,但不是在布雷德運河淹死的。”

寶拉點擊手上指示器的一個按鈕,一個視頻窗口突然出現在白板上。病理學家格裏沙·沙塔洛夫,穿著消毒服,在沖他們笑。他溫暖柔軟、帶著加拿大口音的聲音被廉價的揚聲器削得尖細。“我們碰到看似明顯的溺水事件時,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判斷是否真的是溺水。特別是如果受害者是吸毒者。因為有時服藥過量會導致肺部充滿液體,看起來像溺水。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蘇珊娜·布萊克是海洛因服用者,但死前並未用藥過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