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乞丐與妓女

第二天一早,亦水岑就去外面買了幾份報紙回來。

《萊辛城娛樂報》、《萊辛城早報》上的消息平淡無奇,但是在《萊辛城新報》第二版的下方,一則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晚九點,在新南區白門街上,一位手工制品店鋪的工匠被人襲擊致死。兇手用50厘米長的無尖長刀切入受害者胸腔,並在從店鋪後院逃跑時將兇器丟棄。這名工匠隨後因失血過多而死。臨死之前他向鄰居描述了兇手的特征:兇手整個頭被面具包住,身著黑色皮褲和黑色手套,因此沒留下任何指紋和毛發,這無疑增加了破案的難度。

巧合的是,兇手的特征和之前一起被認為是尋仇的殺人案非常相似。日前,一名叫黃昆的男子被殺死在自家門口,目擊者也稱兇手具有這樣的裝束特點。所不同的是,上一次兇手沒有遺留下兇器。警方分析,可能此次兇手在翻墻逃跑時太匆忙故而丟下了兇器。而那堵墻外是無人的小巷,沒有目擊者看到兇手去了哪裏。

由此,有人認為這是一起新的連環殺人案件。目前案件已經移交刑事調查局。調查局警官今晨發表了言論,他們認為這不太可能是連環殺人案。因為連環兇殺的特點是,殺手有明確的目的和受害人具有相同的特點,而在這兩起兇殺案中,幾乎看不出這些特點。因此,他們認為這和尋仇的關系大一點,所以讓市民們不必驚恐。

亦水岑將新聞翻來覆去地看了三遍。他所感興趣的不是兇案本身,而是案件發生的地點——新南區白門街。那正是城市的東南角。

一切都和那占星師說得不差。案件是昨晚九點發生的,而昨晚占星師在電視裏大放厥詞的時間,差不多是九點半左右。亦水岑還記得,他是九點接到故人電話的,對方只說了一通話就掛斷了,大概不到一分鐘時間。然後他打開電視,看到那個占星師的言論,他說在城市的東南角可能有兇案發生。當時他說得模棱兩可,但事情卻真的發生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個神棍真的能通過天上的星星預知世事?還有一種可能,這家夥和案子有關。當然,他也可能真的是胡說八道,碰巧撞上了而已。

他開始把昨晚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首先他接到電話,告訴他謀殺的演繹已經開始,接著他聽到占星師說城市東南角可能有血案發生,而事實是在那之前的一段時間裏,的確發生了血案。

順序應該是:血案發生,故人打來電話,占星師發表言論。

當然不可能是占星師自己幹的,九點鐘之前他就應該在演播室裏了。

亦水岑又回味了一遍故人的話。“謀殺的演繹開始了,”他自言自語道,“你為什麽不直接說謀殺開始了呢?”


南宮庶尼從總部大樓出來,走進街角的酒吧。亦水岑又是坐在靠窗的角落。

“你越來越離譜了,老兄。”南宮庶尼搖著頭,“我正在工作,總是這樣擅自離開是很難做的。”

“怎麽,你怕被開除?”

“上班總要遵守基本的規矩。”

“正因為你在上班,所以才不能在電話裏談,不然你的同事們會知道我們談了些什麽。”

“怎麽?你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南宮坐下來。

“別用‘眉目’這個詞,”亦水岑沉重地說,“但的確是有事情發生了。”

“發生了什麽事?”

“你應該知道。”

“我應該知道?我知道什麽?”

“我是說昨晚那起兇案。”

“昨晚的兇案?”南宮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個被殺的鐵匠?”

“好像是工匠吧,我看報道上這麽說的。怎麽,你不了解?”

“哦,那是刑偵一科今天早晨才接手的。怎麽,你感興趣?”

“不是我感興趣,是此事和我碰到的事情好像有關。”

“你是說你那位崇拜者的演繹法?”

“我昨晚又接到電話……”亦水岑把事情的經過向南宮說了,但他自始至終沒有提到撲克牌和“謀殺”二字。

南宮聽完後摸著下巴:“這真是有點可疑。他說那個什麽演繹開始了,然後有一個人被殺……”

“應該是人被殺後,我才接到電話的,”亦水岑提醒道,“但時間上相差不遠。”

“唔,然後,那個占星師就在電視上大放厥詞說今晚東南角有兇案發生,這是巧合嗎?”

“我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先不談那占星師,想想命案和電話,那演繹的開始,好像是以命案為標志的。”

“唔,演繹法……我不太知道那種邏輯歸類排除法和命案的發生時間有什麽關系……不過好像有個概念上的錯誤,‘演繹’這個詞,換成演示或者表演還說得過去些……他有沒有跟你提到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