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乞丐與妓女(第4/6頁)

陽濁抓起茶幾上的酒瓶,一仰頭,小半瓶威士忌被他灌了下去。

亦水岑點燃一支煙,靜靜地等著。半分鐘後,陽濁冷靜了下來,他抹了抹自己的臉:“對不起,我失態了。但一想到被殺人者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就……”

“沒關系,你冷靜下來的時間比我想象的快。”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坦率地講,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是律師,倒可以幫著分析一下。”

“為什麽不告訴警察?”

“用你律師的頭腦想想吧。”

陽濁點點頭,“因為我們並沒有受到威脅,是吧?”

“是的,而且那家夥神通廣大。他要是想躲起來,說不定都能躲到地心裏面去。我現在正在想一件事,《萊辛城新報》上說,昨晚那起案子和幾天前的一起兇案是同一個兇手幹的。因為他們的裝束都一樣,包頭面具、黑靴、黑手套。”

“就像變態電影裏的那樣?”

“或許吧,如果真要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有趣了。我在網上查了那起案子,一個叫黃昆的人被殺死在自家門口,警方目前還沒定論。不過,這黃昆不是什麽好人,蹲過監獄,在警局留過多次案底,據說他被殺後鄰居們還感到慶幸。”

“你認為這個黃昆也收到了撲克牌?”

“這正是我想弄明白的。”


傍晚,亦水岑和陽濁來到黃昆生前的住所。四周靜悄悄的。兩人大模大樣地走到房前,發現房子的門已被封住。

他們從後面的窗子進入屋內,亦水岑開始四處尋找。陽濁也跟著往各個角落裏瞅。來這裏的路上,亦水岑已經把在工匠屋內發現撲克牌的事以及昨晚的電話,占星師的古怪言論等一系列情況,全都告訴了律師。

此時亦水岑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各個抽屜,但什麽也沒找到。他甚至朝沙發下面看了看,只發現了幾本雜志,並沒有發現那種特殊的撲克牌。

“走吧。”亦水岑又朝整個屋內掃了一圈,“沒有那張東西。”

“不找了?還有很多地方沒找過。”

“不用了,我覺得這家夥跟撲克牌沒關系。”

回去的路上,陽濁問亦水岑:“你憑什麽說黃昆沒有收到撲克牌?”

“我們不妨這樣假設:如果黃昆是收到撲克牌的人,他大概會有兩種反應,一是按紙條上的地址找到我一探究竟。要麽,他對此根本不在乎,只認為是個惡作劇。如果是這種情況,他怎麽會把撲克牌像藏存折那樣藏得嚴嚴實實?”

“或許他隨手扔掉了。”

“這倒也有可能。不過,如果黃昆真的收到了撲克牌,我覺得那個背後殺手應該會想辦法讓這張牌暴露出來,至少他希望我能知道。更重要的是,他在電話裏明確無誤地表示,謀殺演繹是從昨晚九點開始的,那麽跟先前的案子就沒有關系了。”

“難道他不會說謊?”

“如果他只是隨便唬人的話,那他設計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但是,別忘了殺黃昆的人和殺工匠的人裝束一樣。”

“說不定這真就是個巧合。殺工匠的兇手看了報紙後,借用了之前那個兇手的裝束。”

“還有一種可能,撲克牌就在殺人現場,被辦案的警察帶走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警察在搜索工匠的屋子時,就不會錯過同樣的一張牌。現場取證人員絕對看到過工匠桌上的撲克牌,只不過沒將其當做特殊物品來研究。另外,我和刑事調查局的同事聯系過,在黃昆一案的現場物證中,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車開到南星大道路口時,亦水岑說:“我在這裏下車就行了。”

“你怕有人看見我們在一起?”

“不,我喜歡步行一段路再進家門。”

“好吧。不過,有件事我想問你,為什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而不是別的持牌人?”

亦水岑想了想:“不知道,大概覺得你可以信任吧。”

“謝謝。”陽濁說完開車走了。

亦水岑慢慢地走到野人酒吧,要了一杯烈酒,一口氣喝下半杯。

“嘿,你看上去不太對勁。”酒保說。

“我什麽時候對勁過?”他感覺像是在對自己說。

亦水岑朝四周看了看,臭豆腐不在,一個穿紅色外套的女孩獨自坐在角落。真奇怪,他想,這女孩不像是失落的醉酒者,她穿得很艷麗,讓人不由得想到那些紅燈區的站街女郎,可是她的臉色平靜而陰沉,又不像從事那種職業的人。

他正想向酒保打聽這女孩,卻見她擡手看了看表,起身離開了酒吧。

亦水岑也就不作理會,繼續喝自己的酒。他看了看吧台一側的小電視,希望那個占星師會出現,可惜的是,今晚並沒有他的節目。

他付了酒錢轉身離開。走近自己寓所的時候,他看見兩個人影在台階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