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四人消失……(第4/5頁)

“她是在那裏長大的嗎?”

“頭上搬運法在瀨戶內很常見,在日本海那一側卻十分少見。而福井屬於那為數不多的地區之一。她在成長的過程中學會了頭上搬運法,這麽想也沒什麽不自然吧。在崖的石階上,她身後只有赤黑先生。赤黑先生幾乎從不說話,這種安心感,讓她一不留神使出了特技,不是嗎?”

“啊……但是,就憑這一點……”

“此外還有。坐漁船來的時候,我和正聲君聊過天。其中提到了阿武隅川烏前輩的名字。他的姓很怪異,所以誰聽了都會吃一驚。只是我說起他的名字也很怪異,告訴正聲是‘烏’字時,北代小姐近乎唐突地出現了,像是要插入我們的對話一樣——”

“啊,是啊。”

一直不言不語的正聲,輕輕嘀咕了一句。

“恐怕是她把我嘴裏說的‘烏’誤聽為‘唐通’了吧【日語的“烏”(KARASU)和“唐通”(KARATU)讀音相似。】。也就是說,她以為有人在用本名喚她,瞬間作出了反應。這麽一想,我也就回憶起,最初用可以視為偽名的‘北代’稱呼她時,她的反應並不怎麽快。我還以為她一定是在躲我,不免有些沮喪,幸好事實並非如此。”言耶看著瑞子,用鼓勵似的口吻道。

“那麽北代是母親一方的姓嗎?”

也許是因為行道的措辭格外柔和,瑞子終於仰起了臉。

“不。母親的娘家雖然在京都,姓卻不是這個。所謂‘北代’,首先是取和城南民俗研究所的‘城’同音的‘代’字【日語的“城”、“代”均讀“SHIRO”。】然後取和‘南’意思相反的‘北’字,再把‘代北’倒轉,成為‘北代’。”

她幹脆地坦陳了自己的身份。

“啊,原來如此,我沒發覺呢。”

言耶欽佩的同時,又顯出了不甘心的樣子。

“那麽,北代小姐是想調查令尊的事,才到浦上來的嗎?”

行道撫慰似的問她。

“是……不過,在鵺敷神社,雖然朱世巫女大人親切地告訴了我很多事……可提到十八年前的事,我這邊畢竟是不好開口,對方也很難作答,所以我幾乎一無所知——”

“正聲君感到你那樣的態度很可疑。正因為不知緣由,所以尤為警戒。恐怕赤黑先生也是一樣吧。”

言耶指出的事實,似比瑞子吃了一驚:“哎?赤黑先生也是嗎……被正聲先生懷疑,我倒也有所察覺。”

“他為了守護鵺敷神社、守護朱音小姐,一直目光炯炯地監視著吧——說不定還不止呢。”

“怎麽講?”

“赤黑先生如果認為北代小姐——這裏就這樣稱呼吧——認為你是對神社和巫女有害的人物,那麽關於你不小心使出頭上搬運法一事,他至少應該會告訴朱音小姐和正聲君。”

“我也這麽想,但赤黑只字未提。也就是說,赤黑不覺得她是個威脅?”

正聲詫異地歪著頭。

“不,我想並非如此,因為他對北代小姐起疑的條件按說和你是一樣的。”

“那麽,究竟為什麽……”

“只能認為,和我們無關的某種因素從中起了作用。”

“刀城先生你看穿了——”

言耶作勢制止了振奮起來的正聲,慢條斯理地道:“從現在開始,我所作的解說完全沒有根據。雖然剛才關於對北代小姐身份的猜測也差不多這樣,但還算有點線索。而現在這個呢——”

“那也沒關系,請說吧。”

不僅是行道,連瑞子也對正聲這話表示首肯。

“赤黑先生,是鸛先生吧。十八年前在這島上失蹤的城南研究所的鸛篤司先生,就是他——”

三人都沉默不語,只是注視著言耶。似在等他繼續往下說,又似一時之間對他的話難以置信。這是怎麽理解都行的沉默。

“在島西側有兩股潮流,一旦被吞沒,遺體基本不會浮上來。但也有死者極為偶然地被沖上亡者現身之濱的先例。據說從神社後門的小路走下去就能到達那濱。”

“那麽,十八年前鸛先生從島的西端之崖——正好是小辰足跡消失的那一帶,墜了海,不僅巧之又巧地漂流到了亡者現身之濱,而且人其實還沒死,因此得以生還,是這樣嗎?”

言耶想讓興奮的行道平靜下來:“應該是吧,但這只是我們的想象。如果接著往下說,那就是朱世巫女發現了他,把他悄悄帶回了神社。只是他恢復了健康卻失去了記憶。所以朱世巫女送他去了別處。要麽就是他自己出走的。接著發生了戰爭,而戰後他就又回來了。”

“像動物的歸巢本能一樣,是嗎——”

正聲的補充說明,讓言耶大點其頭。

“我想朱世巫女也為此困擾。但他還沒有恢復記憶,而且神社對他有負疚之意。於是,就這樣接受他當了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