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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快9點了。"我說。

"我得走了。我在值班。"他一邊說一邊走出涼亭。

我在他身後說:"哎,我有個飲水機送不出去,你要嗎?"他想了想,停下來,轉過身說:"為什麽要送人呢?"我說:"我不喜歡不聽話的東西。"---我在和他鬥爭。

假如他就是那個藏在暗處的人,那他一定是個精神病;假如他不是那個人,那我在他的心中就是個精神病---大家回頭看看,我都說了些什麽!

"飲水機會聽話嗎?"他差點笑出聲來。

我說:"我想買一台更好的,有熱冷溫三種水那種。"他說:"你有別的東西嗎?""你還想要什麽?""不是我還想要什麽---你整個家我都想要---是你還想送什麽。我只是不想要飲水機。""為什麽?""不為什麽。""肯定為什麽。"他想了想,說:"我沒家,沒地方放它。再說,我喝自來水,純凈水太貴,我也喝不起。""我還有幾包紙巾要送人。"現在是光天化日,現在是我的天下,我的口氣咄咄逼人。

他又笑了:"送紙巾?""是。是那種吸水性很好的紙巾。""我要它幹什麽?""擦眼淚啊。""我從來都不哭的。""你媽去世你沒哭?""誰說的?""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