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館”之四(第5/8頁)

“不過——”

“不要緊的。而且無論兇手是誰,要想殺你早就動手了。也許在殺了渡邊和早紀子之後就已經行動了。故意把你叫醒,讓你看到而又不傷害你,這本身就說明罪犯並沒有殺害你的意思。”

聽了這些,小梢似乎才漸漸放心了。她蒼白的臉上少了幾分憂慮。

“那麽,我……”

她小聲說著,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大廳。不一會兒,便傳來了關門聲與鎖門聲。

瓜生開始實施自己的方案。他們從倉庫找來紙制膠帶,在大門的兩扇門之間貼了三處。然後四個人又回到大廳,圍圓桌而坐。

時間在陰沉憂郁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四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促進事態好轉的對話,只有無數個長嘆填補了寂靜。

他們誰都清楚,只要能找到一絲線索,事態就不會朝更壞的方向發展。但是,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那麽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太多了。這樣虛度光陰,只能使各自的內心增加不同的不安與痛苦。當然,這種僵局很快就會發生變化也是必然趨勢。

幾點了?瓜生看著圓桌下面的大鐘指針,慢慢地離開了座位。

“是去廁所嗎?”河原崎問。

“我想去看一個地方。”瓜生微微搖頭回答。

“什麽地方?”

“‘鐘擺軒’。我有些擔心。”

“一個人去行嗎?”

“你也一起來吧。”

“如果你是兇手,不是正中下懷嗎?”

“那麽彼此彼此。”

“我也去吧。”

江南說著站了起來。他之所以提出來要去,一方面是想看一看瓜生究竟“擔心”什麽,另一方面則是害怕瓜生與河原崎一走只剩下自己與小早川兩個人。因為無論他是上司還是什麽,目前最令人懷疑的就是小早川。

“小早川先生也去吧?”

瓜生邀請道。小早川無精打采地擡起頭看了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

“我待在這裏,你們都去好了!”他不負責任地回答。

“是嗎?”瓜生一手叉腰,仔細地端詳著他的樣子告誡說,“一旦有事,你就大聲呼喊,好嗎?”

“鐘擺軒”與昨天江南與小早川進來時一模一樣。客廳裏的地板上到處扔著壞鐘,臥室的地毯上遺留著血跡般的紅黑色斑點。

瓜生仔細地觀察了地毯上的斑點,又轉到床的對面。他一邊用手前後晃動著失去主人的輪椅,一邊若有所思。這時,江南也站在門口附近觀察情況。

“那是大壁櫥吧?”

不一會兒,瓜生指著裏面敞開的兩扇門向江南確認道。接著,他便非常緊張地向門前走去。江南與河原崎也尾隨其後。

在大壁櫥裏,他們三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血染的結婚禮服。

“這就是那件夢想在十六歲生日時穿上的衣服吧?”

瓜生後退一步,注視著衣架上掛著的這件衣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擔心的就是這個嗎?”河原崎看著瓜生嚴肅的面孔問道。

“是啊!”

“你好像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心事重重,究竟是為什麽?”

“我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從前?是十年前的事情嗎?”

“嗯,是的!”

“那時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呀!我們在森林裏遇到了那個女孩,後來把她送回了家。情況就是這些。”

“是嗎?”瓜生若有所思地眯縫著雙眼說,“真的就是這些嗎?”

“問我也沒用,因為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光明寺在招魂會上曾經提到過‘黑洞’,後來又反復地說什麽‘痛呀’。

問題大概就在這裏。”

“‘黑洞’?我一點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瓜生沉下臉來默不做聲,抱著胳膊站在那裏紋風不動。河原崎則無聊地靠在旁邊的墻上。

“小早川先生說永遠小姐是自殺的吧。”

過了一會兒,瓜生說。他白白的脖子上冒著汗珠。

“是穿著這件衣服自刺胸膛的嗎?”

這時,瓜生皺起眉頭“嗯”了一聲。

“為什麽?”河原崎問。瓜生上前一步,右手伸向禮服。就在他手指頭尖觸到黑紫色斑點凝固的胸前時,啪嗒一聲有一個東西掉到了地板上。

“是什麽?”

原來掉下來的是一張紙片,一張有兩個名片大小的白紙片。它似乎是夾在禮服破洞上面的。

瓜生撿起來一看到拿上面寫著的文字,不僅驚叫一聲。江南與河原崎急忙過來看後也大驚失色。

是你們殺死的!

紙片上用紅筆赫然寫著這樣的字樣。

“好像是最近才寫的。”

出了大壁櫥,瓜生一邊用“靈袍”的袖子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征求江南的意見。

“紙不發黃,墨跡也是新的。至少不是幾年前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