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館”之四(第3/8頁)

“不知道。我問過光江,她支支吾吾地也沒有回答。”

“她知道嗎?——寺井明江的自殺與永遠小姐的死有關?”

“聽說是覺得對永遠小姐自殺有責任。永遠小姐大概是在明江不在的時候出的事。她因此受到了古峨倫典先生的強烈叱責。至於為什麽自殺,可能是因為太自責了吧。”

這時,小早川突然停下來,小聲說了句“這麽說”。

“你說什麽?”

“關於死去的永遠小姐,光江曾經這樣說過: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體弱多病,又整天生活在那種家庭環境裏。因此,最終選擇了那樣的死亡方式。被牽連進去的姐姐更是可憐。而且——”小早川緊閉雙眼,似乎是在回憶往事。

“啊,對了!光江曾經提到過‘十六歲’。想起來了。她說是永遠小姐夢想在十六歲的生日時結婚。未能如願以償,她便自殺了。想必是萬念俱灰了。”

“不管怎樣,光江似乎沒有殺害渡邊和早紀子的動機。”

過去死人的情況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現在的活人。河原崎用力伸了伸胳膊。

“總之,我認為,她雖然有些精神失常,但也絕不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小早川看了看蓋著毛毯的渡邊的屍體,緊皺眉頭。

“如果置之不理,這家夥是很危險的!”

“說不定還會出現受害者。”瓜生說。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場的人最不願意聽到的。

河原崎繃著臉說:“啊,是這樣。我建議大家再到房間裏找一找,兩個人一組就能夠抓住她。這樣一來,大門的鑰匙也會弄到手。”

“的確是這樣,但兇犯未必永遠待在‘舊館’裏。她手中有鑰匙,當然做完案就要迅速逃出去,留在裏邊,很危險,容易被抓到。”

“是啊!”

“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在裏面頂上大門,不讓她進來。一旦到了明天傍晚我們還不出去,就會引起伊波女士的懷疑,她就會過來察看。”

“民佐男,如果那個老太婆站在庇護她的立場上怎麽辦?那麽我們豈不是餓死也出不去了嗎?”

“別擔心。萬一如此,或者伊波女士身邊也有危險。那麽另外還有許多人知道我們在這裏,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可是——”

“當然可以首先在房間裏找一找,也許有用。”

“我不幹!”

內海突然大叫一聲。他瞪眼看了看瓜生與河原崎,然後對畏懼地低著頭的小早川說:“說什麽呀,也許你也是同謀,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全部都是在演戲吧?”

“你說什麽呀?”小早川氣得直哆嗦,“我是那種人嗎?”

“我誰也不相信。不僅對小早川先生,對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內海一本正經地說著,提心吊膽地環視了一下座位。這時,他突然伸出雙手使勁敲著桌子說:“說什麽光明寺是兇手,我看也許不是。她可能早就被殺害了。不對嗎?可誰又敢肯定呢?”

內海滔滔不絕地大聲叫喊著,氣焰越來越囂張。

“她昨晚就被殺害了。對,是誰殺的?小早川先生,是你嗎?或許是瓜生君。也許與你們大家都有關。”

“內海先生!”

江南站了起來,想勸一勸感情沖動的攝影師。於是,內海勃然變色。

“別過來!”他一邊大聲叱責,一邊踢開椅子,離開了桌子。

“你也靠不住。因為你是小早川的手下。”

“請你冷靜點兒,內海先生。如果你再這樣亂來……”

“叫你別過來!”怯懦變成了敵意。內海一邊向前伸著雙臂,一邊步步向廚房後退。

“我一個人要在房間裏待到明天傍晚。這樣就安全了。絕對安全!誰也不要來。要是來,別怪我不客氣,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嗎?”

他這樣嘮嘮叨叨地大聲叫喊之後,轉身跑進了廚房。不一會兒,雙手便抱著裝飲用水的大桶、威士忌和食物跑了出來。他瞪著木然注視的同伴,逃離了大廳。

“內海先生說的也有道理,目前確實還不能確定光明寺就是兇手。”

在經過一陣子拘謹的沉默之後,瓜生最先開口說道。他斟著咖啡,視線懶洋洋地轉向了圓桌玻璃下面不停走動的兩根指針。

“已經五點半了。”話音剛落,裝飾櫃裏的鐘接著就敲響了。

“對,光明寺也可能不是兇手。”

“民佐男……”

河原崎喊了一聲,舔了舔幹嘴唇。他從瓜生面前拿起咖啡壺,往空杯裏倒了些開水一飲而盡。

小早川一開始就悶悶不樂地咬著下嘴唇,不停地長籲短嘆,小梢則把雙肘支撐在桌子上,抱住頭文風不動。吃飯的時間早已過了,可沒有一個人喊餓。

“比如,還可以這樣想。”瓜生撥著眼前的頭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