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7頁)

武上並不認為自己把罪犯估計得過高,他認為這個家夥是相當狡猾的。警察署已經正式把兩個案子合並偵察了,他正期待著看到案情偵破的新進展。據他推斷罪犯還會再打電話,只要罪犯開口說話就總能發現破綻。

但是,罪犯一直沉默著。罪犯曾經說過的要有馬義男在電視裏下跪的話,後來也沒有再提了。武上在想罪犯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或者是“他們”,是不是幾個人合夥幹的,這種由幾個人一起計劃作案的情況在日本還不多見,武上在琢磨,這種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至於操縱整個事件的人,從他能誘騙年輕的女孩兒來看,武上覺得這個人肯定是相當有魅力的,表面上看起來絕不會被認為是壞人的那種人。說不定這人還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呢。也許是個受人尊敬的、結了婚的甚至是有孩子的人呢。武上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罪犯是個表面上正常的,過著健全的社會生活的人。

武上反復閱讀了罪犯和有馬義男的對話,和日高千秋母親的對話,還有打給電視台的電話記錄。從對話的內容和選擇的詞匯來看,這個人的語言並不貧乏,應該是個受過教育的,甚至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因為使用了變音技術,年齡很難判斷,可能是介於二十歲至四十歲之間的人。如果是這個年齡段而且又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沒有工作的可能性很小,即使失業也會找個臨時工作,要麽是個因為日本經濟不景氣而破產的人……

有許多方面可以證實這種推斷。例如,把有馬義男誆到廣場飯店去的時候,那些諷刺老大爺從沒去過這種高档飯店的揶揄之詞,不單單是對有馬義男的侮辱,也是罪犯的潛意識的反應。也就是說,罪犯本身是個對“衣著整齊地出入高档飯店的人”很反感的人。

武上想到這兒,不禁聯想到社會上的確有這麽一些人,特別是近十年來,社會風氣有了很大的變化。這也是社會整體物質豐富和多樣化的體現。現在,在飯店大堂裏經常可以看到穿著牛仔褲、T恤衫,背著書包的學生。

七十多歲的豆腐店老板有馬義男在高档飯店裏會感覺很不自在,這種不自在多半兒是因為服務員的態度。武上在琢磨,沒準兒那個家夥事先就對服務員說過什麽嘲弄老人的話。

從這個家夥的做事來判斷,可以推測出這個罪犯的生活環境,應該是有跟老人一起生活的經歷吧。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個罪犯在電話裏說的話,實際上也是被害人口中說過的話。

在古川鞠子的事件中,罪犯曾經打電話給有馬義男,因此罪犯是掌握了她家的電話號碼的,而且還去古川家的信箱裏放過東西。這家夥是怎麽了解到古川鞠子的住址和電話的?武上在事件剛發生時曾作過種種推測,但是,自從三鷹市的日高千秋被害以後,武上認為,這個罪犯肯定是從被害人的口中得到被害人的有關情況的。

日高千秋的遺體是被扔在她自己家附近的兒童公園裏一個大象形狀的滑梯上的。根據她母親的證言,那個滑梯是日高千秋小時候很喜歡玩兒的。這個事兒做母親的不會忘記。而罪犯在電話裏曾說過“你家附近不是有個兒童公園嗎?就是那個有大象形狀滑梯的兒童公園”這樣的話。

為什麽罪犯會知道日高千秋和滑梯的事兒?

如果假定,罪犯是日高千秋兒時的夥伴兒或朋友,所以很清楚這個從前就有的滑梯。那麽,這個人在大川公園的事件裏也應該是類似的情況。現在,還不可能知道千秋和鞠子之間有什麽關系。只是可以從電話的對話中推論,這個罪犯是千秋親近的朋友,同時也是熟悉鞠子住址和電話號碼的人。

這只是個假定,還有許多疑點沒有搞清楚。雖然說千秋和鞠子都是高中生,有可能相識,但她們一個是高中二年級,一個是剛就業的銀行女職員。而且,鞠子畢業的學校並不是千秋正在讀書的學校。從住址來看,一個住在東中野,一個住在三鷹,除了都位於地鐵中央線沿線之外就沒有什麽共同點了。

在調查會議上,還有人提出,罪犯也許是鞠子的同事或上司。如果是本公司裏的上司,當然會掌握古川鞠子的個人資料。可是日高千秋的事兒又怎麽解釋呢?

千秋的賣淫行為她的母親是有所察覺的,在她的同學中也有人從她的口中多少知道一些。從已知的情況來看,千秋的行動完全是獨立的,也就是說她不屬於任何組織,她與男性的交往主要是通過電話俱樂部進行的。據說千秋最初幹這種事兒是受一個和她關系很親密的同學的引誘,她的這個同學因為在學校內的盜竊行為,今年六月份已經被校方開除了。在那之後,那個同學與千秋的聯系似乎仍舊很密切。特別調查總部雖然也對那個女孩兒的情況做了調查,但是那個女孩兒似乎也是屬於獨往獨來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