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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一次示意否定的答案。有時候我都忘了,讓-克洛德只是比我先兩個月認識了理查並和他一起登山的。

雷吉嘆了口氣。“‘一戰’期間,R.D.理查上尉在不少於14次公文中被傳令嘉獎,”她輕聲說,“你們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嗎?”

“這是說理查是一員勇將?”J.C.猶豫不決地說。

雷吉笑了。“英勇無畏往往與殺人無數脫不開關系,”她說,“能在四到五份公文中被通令嘉獎說明這個人非常優秀。在七到八份公文中得到提名的往往只有那些膽量非凡的人,而這些人往往都會在戰鬥中犧牲。至於迪肯上尉,你們知道的,他有很多次機會被晉升為少校或上校,可他都拒絕了。他參加過蒙斯的那場混戰,那時候,在第一次馬恩河戰役中,他們把英國遠征軍安插在前線上的坑洞裏,他去過伊普爾……很多英國軍人都會把這個地名念成伊皮爾。1915年他參加過發生在羅斯的阿托奧伊斯戰役。1916年2月,他去索姆作戰,剛剛第一天,早餐時間還沒到,英軍就損失了5.8萬人;還參加過梅西納戰役,在那裏的彈坑裏待過。最後,1917和1918年,他分別參加過帕斯尚爾戰役和第二次馬恩河戰役中最激烈的戰鬥。”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問。

“一部分信息來自於我已故表兄查爾斯,”雷吉說,“大部分消息都是珀西瓦爾表弟告訴我的。”

“我一直以為珀西瓦爾,也就是小布羅姆利勛爵,並沒有參加過‘一戰’。”讓-克洛德說。

“珀西瓦爾是沒有在那場戰爭中上陣殺敵,”雷吉說,“至少沒有像戴維斯上尉和查爾斯那樣,穿上軍裝當個軍人。可珀西瓦爾和英國政府以及美國陸軍部的聯系……姑且說是……非常密切吧。”

“可在你得知理查要來執行這次探險任務的時候,你的表弟珀西已經死了。”J.C.刨根問底。

“是的,”雷吉說,“但是,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打著珀西瓦爾的旗號確實為我打開了某些大門……或者我應該說,打開的是裝有文件的抽屜。”

“我就不明白了,”我說,我語氣中的不滿情緒清晰可聞,“到底為什麽理查那些令人稱羨的作戰記錄,能夠證明你和帕桑給他下麻藥、在他睡覺時檢查他的裸體是正當的行為?”

“我已經做了安排,要在今年春天去珠峰探險,尋找珀西瓦爾的屍體,”雷吉說,“有三位瑞士登山向導符合我的要求,將和我一起回來攀登這座山。後來我聽說迪肯先生要帶著你和讓-克洛德一起來——而迪肯先生只不過是趁機利用伊麗莎白姑媽的錢資助你們登山——而且你們已經動身到了加爾各答。我必須確定迪肯先生的身體狀況是不是適合登山。”

“他的身體好得很。”我說,絲毫不掩飾我的憤怒,“你也見識過他是怎麽徒步行進和登山的了。他可以說是我們當中最強壯的一個。”

雷吉微微聳聳肩,不過這並不足以表示她很抱歉或感到後悔。“從查爾斯表兄那裏,以及通過查爾斯和珀西瓦爾為我搞到的美國陸軍部秘密档案,我了解到,迪肯上尉的受傷次數不少於12次。他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他自己像喬治・馬洛裏那樣,被作為傷員送回英國。在前線的時候,馬洛裏一直在前沿陣線後方的炮兵部隊裏服役。在索姆的第40次圍攻戰中,馬洛裏官拜少尉,當看到別人在他身邊被打死時,馬洛裏少尉連一分鐘都沒有耽誤就到前線上去作戰,與身在步兵團的理查・迪肯有天壤之別。後來,馬洛裏被當成傷員送回英國接受手術,其實那只是一次戰前受過的踝關節舊傷而已,我認為那是在某個采石場攀登巖壁時摔下來導致的結果。1917年4月8日,他以傷員的身份離開法國,轉過天來,就發生了阿拉斯戰役,4萬英國士兵戰死。在這場戰鬥中,迪肯上尉第15次受傷。喬治・馬洛裏在上面有熟人——這麽說沒有諷刺的意思——所以他在英國度過了之後戰爭的大部分時間,在培訓基地裏一邊養傷一邊工作。在他感覺身體恢復得不錯的時候,他還告療養假,和朋友一起去威爾士登山。後來,帕斯尚爾戰役爆發,戰事慘烈,馬洛裏接到命令,讓他返回所在的炮兵營。可他未能在規定的時間返回,因為他在英國又受傷了。他在溫徹斯特騎摩托車時出了意外,這次傷到了腳和拇指。你們或許會說,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那麽喬治・馬洛裏少尉還真是經歷了一場輕輕松松的戰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