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密謀 1(第6/6頁)

這個任務交給了行動分局。

二月二十五日下午,阿爾古在羅馬和其他“秘密軍組織”領導人會面後回到慕尼黑。他沒有直接回烏納特爾街的公寓,而是搭乘出租車去了伊登・伍爾夫酒店。之前他在那裏訂了間房,顯然是準備開個會。不過他再也出席不了這個會議了。在酒店的大堂裏,兩個操純正德語的人上來搭訕。他開始以為他們是德國警察,就伸手到胸前口袋裏掏護照。

忽然,他的雙臂就像被老虎鉗子夾住一樣,被緊緊箍住,雙腳離地,被迅速架到外面停著的一輛洗衣店的面包車裏。他兩腳亂踢,招來一連串法語的咒罵,一只粗硬的手猛擊他的鼻子,另一只則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腹部。有根手指點中他耳後的神經節,他就像被關了開關的燈,眼前一黑,頓時就暈了過去。

二十四小時後,位於巴黎凱德索菲弗街三十六號的法國司法警察部,一部電話響了起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對接電話的值班警官聲稱他代表“秘密軍組織”,並說:“安托萬・阿爾古在CID[5]大樓後面的一輛面包車裏,已經捆結實了。”幾分鐘後,面包車門被打開,阿爾古跌跌撞撞地走出來,圍攏過來的警官都驚呆了。

他的眼睛被蒙了二十四小時,眼前模糊一片,要有人扶著才能站得住。他的臉上滿是鼻血幹後的血痂,嘴裏的東西被警察扯出後嘴巴仍然很疼。有人問他:“你是安托萬・阿爾古上校嗎?”他嘟囔道:“是的。”行動分局的人在昨天夜裏成功地將他偷運出德國國境。至於用匿名電話通知警務人員,“包裹”就在警局自己的停車場裏,則只是他們在工作中的幽默。他一直被關押到一九六八年才釋放。

但有件事行動分局的人沒想到,逮捕阿爾古雖然使“秘密軍組織”士氣大為低落,但卻為他的影子副手馬克・羅丹中校領導刺殺戴高樂的行動鋪平了道路。這個人雖然籍籍無名,但卻同樣精明強幹。從很多方面來講,這個買賣都不劃算。

三月四日,最高軍事法庭對讓-馬裏耶・巴斯蒂安-蒂裏進行宣判。他和其他兩個人被判處死刑,同時被判處死刑的還有仍逍遙法外的“瘸子”瓦坦。

三月八日,被告律師提出減刑請求,戴高樂將軍一聲不吭地聽了三個小時,然後將其中兩人改判為終身監禁,而巴斯蒂安-蒂裏則維持原判。

當晚,律師把最後的判決告訴了這個空軍中校。

“定在十一日。”律師告訴他的委托人。後者不相信,繼續報以微笑。律師脫口而出:“你將被槍決。”

巴斯蒂安-蒂裏搖搖頭,依然保持微笑。

“你不會明白的,”他告訴律師,“沒有哪支法國士兵的隊伍會將槍口對準我。”

他錯了。第二天早上八點,法國第一歐洲廣播電台播報了槍決的消息。在西歐大部分的地方,只要願意收聽的人都能聽到這條消息。在奧地利一家小旅館的房間裏,這則消息觸發了一系列計劃和行動,使戴高樂將軍比他畢生事業中的任何時候都更接近死亡。住在這間房間裏的人就是馬克・羅丹中校,“秘密軍組織”的新行動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