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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茲西蒙斯皺著眉頭說:“我記得原先的湖水面積大約是1020公頃,淹沒後則接近1800公頃。”

“這片區域裏共有多少條山路?”

費茲西蒙斯一笑,搖搖頭,“太多了,數不出來。”

“你只能在主要道路上設置路障和安保人員,但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出入口,對不對?”

“的確做不到。”費茲西蒙斯說。

結束對費茲西蒙斯詢問後,丹又傳喚了韋恩•唐尼,他是詹姆斯•克羅斯懷特親自指定的向導,負責帶隊進山搜救莎拉,全鎮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些山嶺。崔西和朋友以前經常拿韋恩開玩笑,取笑他越來越禿的腦袋,一張瘦骨嶙峋的臉上還長滿了胡茬,非常適合去演恐怖電影,尤其是他說話的聲音還小得像蚊子一樣。

他似乎在這二十年之間放棄了修剪頭發和胡子,銀灰色的胡子從眼睛下方幾厘米處開始生長,遮住了脖子,幾乎垂到了胸口。他穿著法蘭絨襯衫、新款藍色牛仔褲,系著銀色橢圓形帶扣皮帶,腳踩一雙靴子,這是他上教堂的裝扮。他的妻子跟初審時一樣,就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崔西記得韋恩向來不是那種公眾人物型的人,尤其不擅長在公開場合說話。

“唐尼先生,你要提高音量,讓大家聽得到你說話。”法官在韋恩小聲報上姓名和住址後,提出要求。也許是察覺到韋恩的焦慮,丹先問了幾個有關他個人背景的問題,引導他放松下來後,才進入正題。

“你們搜索了多少天?”丹問。

韋恩用力回想,用力到嘴巴都撅了起來,臉也皺在一起,“第一個星期每天都上山。”他說,“之後每個星期上山幾次,通常是在下班後。這樣持續了幾個星期後,大水就淹沒了那個地區。”

“剛開始有多少人協助搜山?”

韋恩朝旁聽席望去,“法庭內有多少人?”

丹就此打住,任由韋恩的答案懸在空中。兩天來的詢問都是緊鑼密鼓,現在終於比較輕松了。

克拉克起身,朝證人席走去,問話仍然簡潔利落,“韋恩,那片山有多大?”

“見鬼了,萬斯,我不知道。”

“很大吧?”

“對,很大。”

“崎嶇難行嗎?”

“從你的角度看應該是。有些地方很陡,還有很多樹林和灌木叢,稱得上林密草長。”

“適合埋屍,又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很多嗎?”

“是吧。”他朝埃德蒙•豪斯看了一眼。

“你們帶狗上山了嗎?”

“我記得南加州有搜救犬,但沒辦法把它們運上去,因為沒有飛機可以載運它們。”

“你們系統地搜了山,韋恩,但你確定搜遍了每一個角落?”

“我們盡力了。”

“你是否搜遍了每一個角落?”

“每一個角落?我沒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那片區域太大了。我想我們沒有吧。”

唐尼之後,丹又傳喚了萊恩•哈根,那位汽車零件業務員。哈根站上證人席,自崔西在那個星期六早上拜訪他後,他又胖了十多公斤,肥肥的下巴都掉到衣領裏去了,發際也更往後縮,紅潤的臉上有個酒糟鼻,一看就知道每天都要小酌幾杯。

哈根咯咯地笑著,他剛聽完丹詢問是否有訂單或其他書面數據,可以證明他在1993年8月21日的行程。

“或許公司有吧,但它早就關門大吉了。現在都是網絡營銷,業務員四處推銷的時代已經結束啦。”崔西打量著他,盡管不再是業務員,哈根仍然八面玲瓏,臉上掛著業務員式的微笑。

他也說不出來當年看的是哪個新聞台的報道。

“你在二十年前作證,說你當時正在看西雅圖水手隊的賽事。”

“我是他們的球迷。”哈根說。

“那你一定知道,西雅圖水手隊從來沒有打進過總決賽。”

“我是個樂觀主義者。”旁聽席有人跟著他笑出來。

“1993年也沒有吧?”

哈根頓了一下,“沒。”

“他們那年其實是第四名,並沒有進入總決賽。”

“你說的算,我的記憶力沒那麽好。”

“他們最後一場常規賽是在10月3日星期天,當時他們以2比7輸給了明尼蘇達雙城隊。”

哈根的笑容漸漸褪去,“還是你說了算。”

“你說你是在1993年10月底看到了西雅圖水手隊的比賽,但他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比賽了,不是嗎?”

哈根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卻顯得有些僵硬,“可能我看的是其他隊的賽事。”

丹停頓,讓哈根的這句話發酵,過了一會兒才轉變攻擊策略,“哈根先生,你會到雪松林鎮拜訪客戶嗎?”

“不記得了,”哈根說,“我的業務範圍很大。”

“看來你很成功,是天生的業務員。”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