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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記者來電,要求我們響應她正在追蹤的一則新聞題材。”諾拉斯克說。

“是你把我的專線給範佩爾特的?”

“什麽?”

“範佩爾特直接撥打專線找我。那位要求響應的記者,就是她吧?”

諾拉斯克的下巴繃緊,“範佩爾特小姐認為你在協助一位律師,幫一名殺人犯尋求再審。”

“對,她跟我說了。”

“能說明一下嗎?”快六十歲的諾拉斯克身材依然清瘦,身強體健。留著中分的他,幾年前開始染發,把頭發染成一種很奇怪的、類似生銹的棕色,在原色倒八字胡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怪異。崔西覺得他好像年老的三級片男星。

“事情很簡單,即使像範佩爾特這樣的庸俗寫手,都掌握到了基本的實情。”

“哪些實情?”諾拉斯克問。

“你知道的啊。”她說。諾拉斯克是崔西申請進入警校的初審官之一,她口試時他也在場,所以審試委員問到妹妹失蹤的事時,他曾聽過她的回答。崔西在提交入學申請書和面試時,對此事都照實說過。

“這裏有人不知道。”

她不想被他激怒,於是轉過去看著勞伯和威廉姆斯,“二十年前,我妹妹遭到殺害,但警方一直沒找到她的遺體。埃德蒙•豪斯基於間接證據被判決有罪。上個月警方找到了她的屍體,埋屍處的鑒識報告與給豪斯定罪的證據有矛盾之處。”她三言兩語敷衍帶過,免得諾拉斯克透露細節給卡洛威或範佩爾特。“他的律師以此為由申請再審。”她的目光轉回到諾拉斯克臉上,“好了,會議結束了嗎?”

“你認識那位律師嗎?”諾拉斯克問。

崔西怒火中燒,“那是個小鎮,大隊長。我認識所有在雪松林鎮長大的人。”

“有人暗示你一直私下調查妹妹的命案。”諾拉斯克說。

“什麽樣的暗示?”

“你一直在私下調查嗎?”

“打從豪斯被警方逮捕開始,我就不相信人是他殺的。”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二十年前,我質疑過給豪斯定罪的證據,這讓一些人不太高興,其中包括那位鎮警官。”

“所以你幹脆自己調查。”諾拉斯克說。

崔西知道他的意圖。利用職權便利進行私人調查,將遭受記過處分,甚至被停職。

“請定義‘調查’。”

“我想你很清楚這個詞的意思。”

“我從沒利用重案組探員的身份做不該做的事,如果你是想問這個。我都是用自己的閑暇時間。”

“所以是調查啰?”

“應該算是個人愛好。”

諾拉斯克揉著額頭,似乎很頭痛,“你從中牽線,協助一位律師進入瓦拉瓦拉監獄探訪豪斯,是不是?”

“範佩爾特跟你說了什麽?”

“現在是我問你。”

“你還是老實跟我說了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威廉姆斯和勞伯打了個哆嗦,勞伯開口說:“崔西,我們不是在審訊你。”

“很像啊,中隊長。我需不需要找個律師代表?”

諾拉斯克緊抿嘴唇,臉色越來越紅,“我的問題很簡單,你是否從中牽線,協助一位律師進入瓦拉瓦拉監獄探訪豪斯?”

“請定義‘從中牽線’。”

“你為他們提供過任何形式的協助嗎?”

“我開著那位律師的車子和他一起去了監獄,那天我休假,我甚至連油錢都沒付。我們在一個探監日,和其他人一樣穿過公眾開放區進去。”

“你使用警察身份請求探監了嗎?”

“沒有。”

“崔西,”勞伯說,“如果媒體打電話來問,我們最好槍口一致,說法一樣。”

“我什麽都沒跟範佩爾特說,中隊長,只跟她說這是私事,關別人屁事啊。”

“那太不理性了。我們有責任向民眾提供社會案件的偵辦進度。”諾拉斯克說,“無論你喜歡不喜歡,這件事本來就屬於公事,我們的工作就是確保事情不會對警察局有負面影響。範佩爾特要求我們提供官方說明。”

“她算哪根蔥?”

“她是跑警政線的記者,同時也是西雅圖首屈一指的新聞台的記者。”

“她只是個冷血自私的記者、過火的寫手,而且沒有道德可言,這點人盡皆知。無論我說什麽,她都能顛倒黑白、制造沖突,我才不想被她耍。這件事是私事,我們不需要針對私事公開說明,為什麽要區別對待?”

勞伯說:“崔西,我想大隊長是在問你,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回應對方?”

“方式有很多。”她說。

“有沒有能見報的方式?”勞伯問。

“就說是私事。無論是我或警察局都不能針對訴訟中的官司越權發言。我們不都是這樣回應進入法庭審理階段的案子嗎?為什麽這件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