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兇手另有其人(第4/7頁)

“那你有沒有跟警方提起過暈血症呢?”簡東平尋思,難道警方把這一點都忽略了。

“說了,但他們沒把這當一回事。他們一心想結案,所以抓住他不放,後來又有了所謂的悔罪書,所以……一切都完了。”陳劍蓉痛心地說。

“你剛才說,在事情發生後,你曾經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也就是說,他曾經跟你見過面?”簡東平突然想到,報紙上曾經稱案發後,陳劍河去向不明,現在看來,實際上當時陳劍蓉是知道陳劍河的去向的。

“是的,我們見面了,這一點我沒跟警方說實話。”她的神情異常傷感。

“可以說說當時的情形嗎?”簡東平看著她。

陳劍蓉歪著頭,眉頭緊皺,開始努力回憶起來。

“那天晚上大概是7點左右,他打電話給我。在電話裏,他顯得挺平靜,他說他跟一個同學發生了點摩擦,那人好像不省人事了,他想讓我找找我的律師朋友,問問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他需要承擔哪些法律責任。雖然他的口氣聽上去沒什麽異常,但我還是很不安,於是我讓他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飯店門口等我,隨後我就去跟他見了面。我花了半小時趕到那裏,他看上去非常沮喪,跟先前電話裏的他完全不同,我想他一開始那麽平靜一定是裝出來的。我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不肯說,聽他的意思,他好像是擔心那個被打的女孩醒過來後會告他,他不敢回去,但他也不肯去我家,說哪裏都不安全。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為了讓他先平靜下來,我叫他先去我朋友的家裏落腳。我朋友一個月前剛剛出國,她的公寓正好空著,她在國內又沒別的親戚,所以臨走時,就把鑰匙給了我,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就連我丈夫也不知道,我想那裏最安靜也最安全。”

也就是說,陳劍河在出事前一直躲在他姐姐提供的一處住房裏。

“那天他看上去非常焦慮,心事重重的,我請他在路邊的小吃店吃飯,他幾乎什麽都沒動,這我能理解,出了那樣的事,誰都會沒胃口的。在飯店裏我問他,為什麽要打那個女孩。他說,那女孩太可惡了,她不斷地朝他吼叫,他非常生氣,他想叫她閉嘴,就打了女孩一記耳光,結果可能是用力過猛,女孩昏了過去,他很擔心女孩會找他算賬,於是就跑了出來。當時我非常吃驚,因為這是我頭一次聽說他還會打人,而且一下子竟然能把人打昏過去,我不太相信,但因為是他親口說的,所以我也就沒多想。我當時琢磨,一記耳光能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賠點錢,所以我就寬慰了他幾句,並答應去他租住的公寓看一看,我想那女孩沒準現在已經醒過來生龍活虎了呢。”

“當晚你也去過雨花石公寓?”這一點簡東平沒料到。

“我把他安頓好之後就去了。但我到那裏的時候,警察已經把那裏封鎖了,我向路上的人打聽,才知道那裏有人被殺了,而出事的地方,正是我弟弟租住的那套公寓。我聽到別人議論說,那女孩流了很多血,我當時就嚇得渾身冰涼。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陳劍蓉一邊說,一邊身臨其境般聳起肩膀,身體縮成一團。

“這好像跟陳劍河的話出入很大。”簡東平插嘴道。

“是的,我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於是馬上就打電話找他。”

“他的反應如何?”

“非常沮喪。我再次問他,他是不是僅僅只是打了對方一記耳光?他沉默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是的,隨後就什麽話都沒有了。我知道他向我隱瞞了一些事,但我也知道一時半會兒追問不出什麽名堂來。於是我就讓他先呆在那裏什麽地方都別去,我希望他能在那裏好好把事情想清楚,然後再去向警察自首,因為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怎麽說?”

“他答應了。當時風聲很緊,連我弟弟的名字都上了報,我知道警察在到處找他,而且我自己也很可能被監視。很明顯,這件事應該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就越糟糕,但當時我還是想在作出決定前,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我就去找了我的律師朋友幫忙,我想聽聽他的意見。後來我還安排他跟我弟弟見了面,我希望律師能讓他說出實情,而且我覺得在自首之前,先跟律師談一談總沒有壞處。他也答應了,但是他跟律師的見面並不成功。”

“不成功?”簡東平問道。

“他仍然堅持說,他僅僅只是打了那個女孩。但後來他又改口說,可能是他出手太重錯殺了那個女孩。”

“那麽動機呢?他為什麽這麽做?他有沒有說?”這是簡東平最想知道的。

“沒有,自始至終他都沒把這一點說清楚。他反反復復說的就是,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是他做錯了等等,聽上去像在認罪。不過我從來就不相信他說的這些鬼話,他幹不出那些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