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4/5頁)

“不,”他說,“我並不比你更通靈。”

“根據我的消息來源,你……”

“我想我會回去教書的。我只知道這一點。但現在想這些都太早了。”

布萊特感謝他接受采訪,然後走了。兩天後,文章出現在報上、剛好是他腿做手術的前一天。文章登在頭版的下方,標題是:《約翰·史密斯,現代的瑞普·凡·溫克,面臨漫長的恢復之路》。有三幅照片,一幅是約翰尼為克利維斯·米爾斯中學年鑒提供的照片(在車禍發生一周前拍的),一幅是約翰尼躺在醫院床上的照片,看上去很瘦,手和腳蜷屈著。在這兩幅照片之間,是一輛幾乎完全毀掉了的出租汽車,像條死狗一樣側躺著。布萊特的文章中沒有提到第六感覺。預感或特異功能。

“你怎麽做到讓他不談特異功能的?”那天晚上魏澤克問他。

約翰尼聳聳肩:“他看上去像個好人。也許他不想把我牽涉到那種事情中去。”

“也許不,”魏澤克說“但他不會忘記的。如果他是個優秀的記者,他不會忘記的,而我認為他是個優秀的記者。

“你認為?”

“我問過。”

“你是為我著想嗎?”

“我們大家總是盡力而為,對嗎?你對明天感到緊張嗎,約翰尼?”

“不緊張,不。確切他說有點兒害怕。”

“是,這很自然。我也會的”

“你會在那兒嗎?”

“在,在手術室的觀察區。在上面。我穿著綠大褂,你分不清我和別人的,但我會在那兒。”

“戴上什麽東西,”約翰尼說。“戴上什麽東西,這樣我就知道是你了。”

魏澤克看著他微微一笑:“好吧,我把手表別在大褂上面。”

“很好,”約翰尼說。“布朗醫生呢?他會在那兒嗎?”

“布朗醫生在華盛頓。明天他將向全美神經科醫生協會報告你的情況。我讀了他的論文,非常好,也許有點誇張。”

“你沒有被邀請?”

魏澤克聳聳肩:”我不喜歡乘飛機,我有點兒害怕。”

“也許你想留在這裏?”

魏澤克狡黠地笑笑,攤開手,什麽也沒說。

“他不大喜歡我,是嗎?”約翰尼問。“布朗醫生?”

“是的,不太喜歡。”魏澤克說。“他認為你在騙我們,為了你自己而編造謊言。也許是為了引起注意。別單憑這件事就對他下判斷,約翰。他的思維方式使他很難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你應該同情他,他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他會大有前途的。已經有人邀請他跳槽了,他不久就將飛離這些北方寒冷的森林,永遠離開班戈爾。他將去休斯敦或夏威夷,甚至去巴黎。但他令人驚奇的狹隘。他是一個大腦修理工。他用手術刀把它切成碎片,發現沒有靈魂,於是斷定根本沒有靈魂,就像環繞地球的俄國字航員沒有看到上帝一樣。它是修理工的經驗主義,而一個修理工只是一個高級馬達控制的兒童。你千萬別告訴他我這麽說。”

“不會的。”

“現在你應該休息了。你明天會很累的。”

手術期間,約翰尼只看到世界聞名的魯奧普醫生一副厚厚的角質眼鏡和他額頭極左邊的一顆大痣。他的其余部分都裹在帽子。大褂和手套中。

先給約翰尼打了兩針,當他被推進手術室時,暈乎乎的。麻醉師拿著約翰尼見過的最大的注射麻醉劑的針走過來。他猜那針打起來一定非常疼,果然不錯。針紮在脊椎的第四和第五節之間,以避免脊椎尾部的神經束,那個部位有點兒像馬的尾巴。

約翰尼臉朝下躺著,咬住自己的手臂以避免叫出來。

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後,那種疼痛減輕為一種模糊的壓力感。除此之外,他身體的下半部分毫無感覺。

魯奧普的臉出現在他的上方。綠色土匪,約翰尼想。戴著眼鏡的土匪。要你的命或要你的錢。

“你舒服嗎,史密斯先生?”魯奧普問。

“舒服。但我可不希望再次嘗這滋味。”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讀雜志。你也可以看著鏡子,如果你不害怕的話。”

“好吧。”

“護士,請告訴我血壓。”

“低壓二十一,高壓七十六,醫生。”

“很好。好了,我們開始吧?”

“給我留個鼓槌,”約翰尼有氣無力地說。被開心的笑聲嚇了一跳。魯奧普用瘦削的戴著手套的手拍拍他蓋著床單的肩膀。

他看到魯奧普選了一把手術刀,消失在綠色的布後面,約翰尼身上是一個鐵圈子,這布就垂在鐵圈上,鏡於是凸出的,約翰尼可以看到一切,雖然有點兒變形。

“啊,是的,”’魯奧普說,“噢,是的……這就是我們所要的……嗯……很好……請給我鉗子……護士,天哪,快點……是的,先生……現在我相信我會喜歡這一個……不,夾住它……別給我不要的,給我我所需的……是的。請給我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