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頁)

克盧沙爾德薄薄的嘴唇分開,會意地微微一笑。“當然……真是太好了。”

“你是加拿大公民,對吧?”

“是的,當然。我真是太蠢了。請原諒我。像我這種身份的人,身邊常常會出現……嗯……你明白的。”

“是的,克盧沙爾德先生,我當然明白。出名的代價。”

“的確如此。”克盧沙爾德發出一聲哀嘆。他為了遷就普通大眾而不情願地做出了一些犧牲。“你相信這個醜陋的地方嗎?”他轉動著眼睛看著四周古怪的環境。“太可笑了。他們竟然要讓我在這兒過夜。”

貝克看了一下四周。“我知道。真是可怕。很抱歉過了這麽長時間才趕到這裏。”

克盧沙爾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來。”

貝克馬上變換話題。“你頭上的包看起來挺大的。痛嗎?”

“不,不是很痛。今天早上我從車上掉了下來——這是做一個好心人的代價。我的手腕倒是很痛。愚蠢的憲警。我是說真的!讓我這把年齡的人坐摩托車。他真該遭到譴責。”

“需要我幫你拿什麽東西嗎?”

克盧沙爾德思考了片刻,非常喜歡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嗯,實際上……”他伸了伸脖子,左右扭了扭頭。“如果不麻煩的話,我還需要一個枕頭。”

“不麻煩。”貝克從近旁一個病床上抓起一個枕頭,放到克盧沙爾德感到舒服的位置。

老人滿足地嘆氣道:“好多了……謝謝。”

“別客氣。”貝克用法語回答道。

“啊!”老人開心地笑了,“你原來真會講文明世界的語言。”

“只會說幾句。”貝克羞怯地答道。

“這我已經見識過了,”克盧沙爾德驕傲地說,“我的專欄在美國多家報刊上同時發表。我的英語可是頂呱呱。”

“我早已有所耳聞。”貝克微笑道。他坐到克盧沙爾德床邊。“現在,克盧沙爾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像您這樣的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塞維利亞有很多比這兒好得多的醫院。”

克盧沙爾德顯得很生氣。“那個警官……他將我從他的摩托車上摔下來,使我像一頭被捅了一刀的豬一樣在街上流血。我沒辦法只好來這兒了。”

“他沒主動提出帶你到一個設施更為齊全的醫院?”

“讓我再坐他那輛糟糕透頂的摩托車?不用,謝謝了!”

“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已經都講給那位中尉聽了。”

“我已經跟那位警官談過了——”

“我希望你好好教訓過他!”克盧沙爾德打斷道。

貝克點了點頭。“用了最嚴厲的措辭。領事館會將這件事追查到底。”

“我正希望如此。”

“克盧沙爾德先生。”貝克面帶微笑,從夾克口袋裏抽出一支鋼筆。

“我想對這座城市發出一份正式的控告。您能幫忙嗎?像您這種名氣的人會是重要的證人。”

想到自己的話能被人引用,克盧沙爾德備受鼓舞。他坐了起來。“嗯,是的……當然。我非常榮幸。”

貝克掏出一個小記事本,擡頭說道:“好的,我們就從今天早上開始吧。跟我講講有關事故的情況。”

老人嘆氣道:“這件事非常令人難過。那個可憐的亞洲人突然倒在了地上。我試圖幫他——但於事無補。”

“你對他實施心肺復蘇急救了嗎?”

克盧沙爾德面帶愧色。“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做。我叫了一輛救護車。”

貝克想起了遠誠友加胸部藍色的淤傷。“醫務人員對他實施心肺復蘇急救了嗎?”

“天哪,沒有!”克盧沙爾德接著笑道,“死馬又不能當活馬醫——那個家夥在救護車到那兒之前就已經死了。他們檢查了他的脈搏,然後用車把屍體運走,只剩下我和那個可怕的警察。”

這有些奇怪,貝克思忖著,想知道那塊淤傷到底來自何處。他竭力不去想它,專心處理手上這件事。“那枚戒指怎麽樣呢?”他說道,盡量裝得若無其事。

克盧沙爾德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中尉還跟你講過那枚戒指?”

“是的,他都跟我說了。”

克盧沙爾德似乎大吃一驚。“是嗎?我還以為他不相信我的話呢。這人太沒禮貌——好像以為我在跟他撒謊一樣。當然,我對他說的可是千真萬確。我為自己的準確性感到自豪。”

“戒指在哪裏?”貝克追問道。

克盧沙爾德似乎沒聽到這句話。他目光呆滯,眼睛怔怔地望著空中。“非常奇怪的戒指,所有那些字母——看起來不像我所見過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