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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峰岡周一定是借故離開了。女子在峰岡的指示下,與青年單獨前往現場——犯案手法與相模湖事件完全相同。

水城堡壘邊漆黑的雜樹林中,女子與男青年究竟做了些什麽?女子定是說了許多讓那男人面紅耳赤、血脈賁張的甜言蜜語。擁抱之余,還做著一些親昵的小動作。被女子迷得暈頭轉向的男青年,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漸漸逼近的腳步……

突然,一條麻繩從身後勒住了男青年的脖子。兇手力氣很大,令男青年喊不出聲來。前一秒還在與男青年調情的女子,搖身一變現出作為幫兇的原形,將青年送至黃泉。絞殺的手法與相模湖一案如出一轍。

得手後,峰岡與女子將那位男青年就地掩埋。隆冬時節,兩人將屍體淺埋後,拔了附近的枯草,掃來落葉,撒在泥土上,以防路人發現。

完事後,兩人立刻離開現場。然而走到半路,女子卻發現了一件令她驚恐不已的事——她不小心把左手的手套落在現場了。

他們並非不想回去拿。不拿的原因可能有兩種:一是女子害怕再次回到殺人現場,二是他們沒時間折回去了。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這只手套雖然比較高档,但沒有什麽讓人一眼見到就能聯想起主人的特征,也沒有繡上姓名,據此無法判斷主人的身份。即便將它丟在現場,也不用擔心會泄露天機。所以他們才放棄了取回手套的打算。

況且,沒有證據能說明手套與殺人案有所關聯。鳥飼的報告中提到,搜查本部也很猶豫應不應該把手套的主人與案情聯系起來。犯人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與其貿然回到現場被人撞見,還不如把手套留在原地。

他們之所以沒有時間取回手套,也許是因為峰岡周一需要從福岡趕回東京,比如他需要趕上某一班列車。

而且二月七日行兇過後,他也可以同女子入住附近的某家旅館,再乘坐第二天上午的飛機回到東京。這樣也能在下午及時趕到出租車公司。

倘若真是如此,那麽峰岡周一的這位女性共犯,有沒有和他一同回到東京呢?

縝密如峰岡,定會和那女人分頭行動。

問題就出在這名女子身上。

相模湖事件發生後,三原已經將峰岡周一的人際關系查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水城事件發生後,警方又需要重新調查一遍峰岡的交友關系,可直覺告訴三原,這次也將空手而歸。畢竟在相模湖事件中,警方已經調查得很徹底了。

峰岡平時很少接觸女人。他今年三十七歲,卻從未結過婚。即便結了婚,憑他的年齡與收入,有一兩個情婦也在情理之中。可警方卻什麽都沒查到。

然而發生在相模湖和水城的兩件案子都牽扯到了峰岡的女人。看來他巧妙地隱藏了這名女子的行蹤。

三原警部補突然想到,倘若在水城被害的年輕男子真是峰岡的幫兇,那他平日裏應該也喜歡擺弄照相機才對,因為他的任務就是在夜間拍攝門司的和布刈神事。三原平時也會拿自己的便宜貨相機玩玩攝影,但從來沒有用過閃光燈。畢竟他沒有這麽大熱情,只是個門外漢罷了。

可是和布刈神事是夜間舉行的祭典,必須使用閃光燈,這就說明這位幫手對攝影有著濃厚的興趣。那他就很有可能經常出入照相店。

攝影發燒友會在自家辟出一間暗室,專門用來沖洗照片,但膠卷、沖洗液、相紙之類的材料,還是需要去照相店購買。而且越是瘋狂的攝影愛好者,越喜歡去照相店。

對了!把水城被害者的照片發給全東京的照相材料店試試吧!鳥飼刑警已經把福岡的照相店查過一遍了,說明被害人不是福岡人。這回輪到三原來查東京的了。

三原趕忙給福岡警署打了個電話,可惜鳥飼刑警出門查案去了,不在辦公室裏。

三原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老刑警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回聽取證言的情景,這讓他的心中充滿勇氣。

鳥飼刑警的敬業精神,不知鼓舞過三原多少回了。

三原把修整過的水城被害者照片交給鑒識課復印,自己則離開了警視廳。他的口袋裏還裝著一張埋屍現場拍攝的屍體照片。

他突然冒出一個點子來:要是峰岡周一看到這張照片,會有什麽反應?

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認識這名男子,但他卻難以掩飾見到照片那一刻的表情。如果他認識被害者,眼睛與臉部肌肉定會有所反應。

所以三原才想要用這種方式攻其不備。

峰岡周一就在出租車公司的辦公樓裏。他依舊坐在最靠裏的辦公室,面前擺著一張寬敞的書桌。見三原進屋,他面不改色地迎了上來,就像接待客戶一樣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