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會邪笑的嬰兒(第3/6頁)

她現在唯一能夠為自己家裏做的,就是豎起耳朵,一字不漏的把朱姐的話牢記在心裏,當她聽到朱姐說她世世代代與何家人為仇的時候,不由得心裏一震。

難道說,何家人曾經開罪過這個姓朱的女人,所以她尋上門來進行報復來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從這個女人那怨毒的表情來看,只怕事情真會象她所說的那樣,三十年後,還會有同樣的災禍降臨到何家。

但是,何家人究竟怎麽樣得罪了朱姐?使得這個女人竟然以如此殘酷的手段對何家人進行虐待?是什麽樣的積怨,竟激起如此邪惡的戾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朱姐胎動的跡象越來越強烈,那個胎兒簡直是一個可怕的惡魔,它在朱姐的肚子裏用力的蠕動著,揪扯著朱姐的腸胃,因為劇烈的疼痛,這個可怕的女人臉色鐵青,咬緊牙關,支持不住的時候就拼命的嗥叫起來。她的嗥叫是那樣的磣人,嚇得我二姐蜷縮在屋角不敢吭氣,就連我母親都有一種毛骨竦的驚怖。

終於,快到了十月臨產的日子。朱姐突然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她自己住進了陽面的大居室,把房門反鎖死,讓我二姐用斧子把門下面砍出一個窟窿,每天的食物飲水,都由我二姐做好了從那個洞裏送進去。朱姐在門洞的內側掛了一幅厚厚的簾子,她一個人躲在裏邊究竟幹什麽,我二姐看不到,也不敢出聲詢問。

發現朱姐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我母親激動不已,這是她們脫離魔掌的機會,她把我二姐叫過去,吩咐我二姐去把鄰居叫來。可是我二姐不敢出門,因為朱姐已經吩咐了,如果她敢出去就打斷她的腿。

母親急了,沖著我二姐小聲的怒罵:“死丫頭,她只是一個保姆啊,有什麽資格欺負你?你只要叫人來把事情說出去,這個女人就會立即滾蛋,你還害怕什麽?”

我二姐步步後退,她不敢,怯懦已經深入到了她的骨子裏,對朱姐的恐懼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或許她一生也沒有勇氣反抗朱姐的殘暴了。

氣急敗壞的母親拼命的想說服我二姐,越是不奏效,她就越是心急,就這樣過了幾天,朱姐呆的那間屋子裏,突然傳來了一個嬰兒的怪笑聲。霎時間我母親駭得面色如土,有誰聽說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不哭泣反而陰惻惻的怪笑?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

但是,那確實是一個嬰兒的笑聲,陰險,邪惡,充滿了殘暴與戾氣,嚇壞了的我二姐縮在我母親的被窩裏,聽著那房間裏嬰兒的爬動聲篩抖如糠。而我母親內心的恐懼卻更強烈,但是出於一個慈愛的母親的本能,她伸出因為營養不良而肌肉萎縮的手臂,緊緊的環抱住她的女兒。

感受到久違了的母愛的關懷,我二姐失神的啜泣起來,拼命的向我母親懷裏鉆去,我母親坐起來……她萬難置信的發現自己能夠動了。

這僅僅是母愛的力量嗎?

慢慢的把我二姐放在一邊,我母親試著擡了擡腿,那僵硬了長達一年的關節,竟爾發出了哢哢的聲響,雖然筋骨酸痛而無力,但是,她千真萬確的發現自己恢復了行動能力。

能夠走路之後,母親第一件事就是操起斧子,用力將朱家躲進去的房間房門劈開,在劈門的時候她還聽到房間裏那個嬰兒的譏笑聲,好像是在惡毒的嘲弄她一樣。我母親停下來,喘口氣,然後繼續咬牙劈下去。

她要劈開這扇門,把房間裏的女人連同她剛剛生下來的孩子一起劈死,那怕為此坐牢槍斃,我母親也在所不惜,她要替自己被飽受虐待與摧殘、折磨得面目全非瀕臨崩潰的女兒報仇!

她整整花了二十分鐘,才劈開那扇門。然後,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房間裏,窗戶緊緊的封閉著,四周的墻壁塗滿了汙物,但是,無論是朱姐還是那個曾經發出怪異笑聲的嬰兒,都不見了。整間屋子空空蕩蕩,除了一堆又一堆散發著腥臭的肮臟排泄物,房間什麽也沒有。

朱姐和她的嬰兒,就這樣神秘的消失了。

母親只能接受這樣一件事,那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是一場噩夢。

我母親必須這樣想,否則,她就得承認自己的精神已經錯亂。

遊泳池裏的人不是太多,除了她們兩人之外,比較惹眼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肥大的肚腩,留著個平頭,渾身的皮肉白花花的。他身邊是一個身穿比基尼的女人,一直動也不動的躲在陽傘下,而那個平頭男人總是欠起身來,向著他們這邊張望。

林紅稍帶幾分緊張的把身上的浴巾裹了裹,順手戴上了墨鏡。平心而論,她和秦方城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確實有點刺眼,這時候的遊泳池裏太冷清了,也難怪平頭男人的總是向著她們這邊張望。在墨鏡的遮掩下林紅也漫不經心的看著那一對男女,總是覺得平頭男人身邊的女人有些面熟,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無法判別到底是不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