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第5/6頁)

不能再糊弄了,直貴想。再像以前那樣糊弄也沒用了。孝文馬上就能查出來叫作武島剛志的人幹了些什麽,而且早晚會傳到朝美耳朵裏。結果肯定會是這樣——直貴吐了口氣。

“是我哥,”他生硬地說道。

“哥哥?你,不是獨生子嗎……”

“是我哥哥。說獨生子是謊話。”他把明信片扔了出去。

朝美把它撿了起來,“為什麽?”

為什麽——他沒明白這個提問的意思。究竟是問為什麽撒謊呢?還是為什麽哥哥會進監獄呢?肯定是在問這些。

“搶劫殺人。”

像是把沉積在身體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了一樣,他說了起來。哥哥做了些什麽,然後他是怎樣隱瞞了這些活過來的,還有一旦敗露總會失去些什麽的事情。

朝美表情僵硬地聽著他的話。中途沒有插話,像是受到很大的刺激。

直貴從她手裏取回明信片,嚓嚓地撕了個粉碎,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對我……,”朝美開口說,“對我,還是希望能告訴我啊。”

“要是說了,你不會跟我交往呀。”

“那還不清楚。不過這樣知道的話,更讓人難過。”

“好吧!已經這樣了。”直貴把背朝向她,隨地坐了下來。

“直貴……”朝美走到他背後,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再好好想想!這事來得很急,我也有些混亂,再冷靜些!”

沒有時間了!直貴心裏反駁著。要是聽了孝文的話,中條夫婦大概會馬上飛奔到這兒來,而且一定會把她帶走。一旦她回家了,今後再跟自己見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想。

“喂,直貴。”

他握著又跟他說話的朝美的手。也許是力氣過大,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怎麽了?”

他沒有回答,把她按倒在地上,手伸到裙子下面。

“等一下!你要幹什麽!”她反抗著。手胡亂抓住身邊的東西。櫃子抽屜被拉開,裏面的東西散落下來。直貴把身體壓了上去,左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住手!哎!幹嗎要這樣呢?”她舉手朝直貴臉上打了過去。挨了一耳光的直貴有些膽怯,借這個間隙,朝美從他手腕中脫身出來。

直貴手腳著地耷拉著頭,喘著粗氣。

“太過分了!簡直像是再也見不到我,要最後一次滿足你的性欲似的,這樣做,真不像直貴。”

“不是那樣的,”他喘著粗氣說道,挨了一巴掌的臉頰有些發麻。

“那是什麽?要試一試我?”

“試一試?試什麽?”

“我的想法呀!因為知道了你哥的事情,是不是覺得我會離你遠了,要確認我是不是變心了,才做剛才的事……”

“是嗎?”直貴無力地笑了笑,“也有這個意思吧。”

“不是嗎?”

“不完全是,不過怎麽都無所謂了。”直貴靠墻坐著,“你要回去吧,晚了是不是不好啊?”

朝美深深地吸了口氣,挺直了背正坐著,“希望我回去?”

直貴又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下頭。

“你剛才沖那個男人大聲吆喝的時候也許是真話,可現在想法變了吧,就連你也說冷靜思考一下再說。所以現在不會是還想一直留在這裏吧?”

“你怎麽想呢?希望我怎樣做?”

“我的希望,說出來有用嗎?就是你不回去,結果也只是你父母來把你帶回去。沒準聽了孝文的話,已經從家裏出來了呢。”

“喂,直貴,我是在問你的意思。”

直貴沒有回答,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向一旁。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直貴想找個突破口,但想不出說什麽。每次聽到遠處汽車的聲音,都覺得是不是中條夫婦來了。

朝美開始收拾散落的東西,依然什麽也不說。肯定她自己心裏也很混亂。她可能在想,不應該因為有殺人犯的直系親屬就改變對自己戀人的感情,可是直貴知道這種想法不會持久。

“這是什麽?”朝美小聲嘀咕著。

直貴一看,她正拾起掉在地板上的安全套。她凝視著那個小口袋的表情。

“開了個孔……像是針紮的,紮了個小孔……”她像是在念咒語。

直貴站起來,從她手裏奪了過來,然後扔到了垃圾桶裏。

“沒什麽看的!”

“騙人!是你紮的吧?幹嗎要那樣……”說著,她突然咽了口氣,睜大眼睛,擡頭看著他,“那個,是你打算用的,是吧?就是剛才,按到我,是想用它硬做那事吧?”

直貴無法回答。他走到水池邊,往用過的杯子裏注滿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真差勁!”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