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第4/6頁)

孝文正像往屋裏走,直貴用手擋住他。孝文瞪著他。

“我對你提出過忠告,你怎麽還沒意識到啊!還是早點結束這種沒有結果的交往為好,要不只是浪費時間。”

“你走吧!”

“是要走,帶上她。”

“我不回去,”朝美又轉身沖著孝文說道,“我就在這裏!”

“你要一直在這裏嗎?那可不行!”

“一直在這兒,再也不回那個家了。回去跟我父母說吧!”

直貴吃驚地看著她:“朝美……”

“你想這樣做能行嗎,你可是中條家的獨生女啊!”

“那又怎麽樣,也不是我願意生在那樣的家裏的。”

孝文好像無話反駁,用力仰著頭看著朝美。

這時,從半開的門口閃現出人影。

“武島先生,信。”郵遞員遞過來郵件。

直貴伸出手去接,可孝文先接了過去。是信和明信片。他兩手分別拿著這兩封信件,來回地看著。

“別不懂禮貌,那是給直貴的郵件。”朝美指責道。

“我知道,也沒看裏面的內容。給你,像是大學來的通知。”說著他先把那封信遞了過來。然後他看明信片的正面,說:“噢,武島剛志&是親戚吧?”正說著,孝文的臉色變了。

“哎,怎麽有這個印章?”

“你別看了,”直貴把那張明信片奪了過來,“趕快走吧!”

可是孝文根本沒有出去的意思,嘴角露出奇怪的笑,眼睛盯著直貴看來看去。

“你幹嗎呢,趕快回去呀!把剛才我說的完完全全地告訴我父母。”朝美的口氣還是很硬。

可是,像是要躲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孝文獨自笑著。

“喂,朝美。越來越有意思了。”

“什麽?”

“直貴君的親戚裏像是有很不得了的人物啊,”孝文轉身看著直貴,“怎麽樣,是吧?”

“你說什麽呢?”

“他的親戚中有正在服刑的人。”

“哎……”朝美屏住呼吸。

“你看看那張明信片就知道了。正面蓋有櫻花的印章。那確實是用在從監獄裏寄出的信件上的。我以前做過向監獄裏的醫療設施提供器械的工作,法務省的官員告訴我的。”

“沒有那樣的事情,是吧,沒有這回事兒?”朝美問直貴,期待著他做出否定。

可是,直貴沒有回答。他咬著嘴唇,瞪著孝文。

“那是誰呀?”孝文避開直貴的視線問道,“武島,姓是一樣的,應該是相當近的親戚,說不定是直系親屬呢。”

“別瞎說了!不是說過直貴君沒有親屬嗎。”

“那,是誰呢?”

“幹嗎要跟你說這些呢,這不是個人的事情嗎。再說就是從監獄裏寄出來的,也不能說寄信人一定就是服刑者吧。也許只是在那裏工作的呢。”

孝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櫻花印章,是為了檢查用的,時表示已經過審閱的標志。只是在那裏工作的人,自己發出的信件幹嗎要通過檢查呢。”

朝美一時說不出話來,像是求救一般看著直貴。

“是親戚嗎?”

“不會是多麽遠的親戚,”孝文說,“服刑者通信的對象是限定的,而且,應該預先向監獄提出收信人名單,要是比較遠的親戚,直貴是不會被列入那個名單中的。”

令人憎恨的是孝文說的都是對的。沒有反駁的余地。

“就算是親戚進了監獄,那又怎麽啦,又不是直貴君犯了罪。”朝美還是不服輸似的說道。

“你是認真說的嗎?該不該跟親戚中有服刑者的人交往,朝美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吧。”

“為什麽不能交往呢?就是政治家,不也有進監獄的人嗎!”

“哎呀!他親戚犯的罪,是那種性質的嗎?”孝文搓著下巴,“好啦!查一下就知道了。警察中也不是沒有熟人,要是上過報紙的事件,用電腦搜索一下就清楚了。”

“想怎麽幹就怎麽幹吧!”

“當然要幹的,而且還要告訴舅舅他們呢。”孝文說著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朝美光著腳跑下玄關,鎖上了門,然後轉身向著直貴。

“能跟我說清楚吧。”

直貴把目光落到手中的明信片上。上面排滿已經看慣了的哥哥的字。

你好!信紙用完了,只好用明信片了。今天,不知什麽地方的劇團來做慰問演出,節目叫“磨坊書簡”。被認為貧困的老人在利用風車磨面,實際上只是避人耳目鏟下墻上的土運出來的故事……

真混蛋,盡寫些沒用的東西。直貴心裏罵著。

“誰來的?那個。”朝美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