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H.M.自有妙計(第2/4頁)

“那就好。根據你那所謂的排除法,”馬斯特斯朗聲道,“兇手必然是這兩人之一:索亞先生或德溫特先生。呃?如果你排除了索亞先生,那就鎖定了另一人。”

“親愛的傑裏米,”德溫特太太楚楚可憐地驚呼,“不會是你吧!”

德溫特一直以高深莫測的愉悅神情注視著他們,雙手背在身後,低下頭。

“坦白說,親愛的,不是我。”他說,“但看警督先生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我可抵擋不住。依你之見呢,梅利維爾?”

“不見得。不,傑姆,不見得。”

“難道你想說兇手又隱形了?”馬斯特斯質問。

“不錯,”H.M.肅穆地點點頭,“我指的就是隱形的兇手。”他看著索亞,“讓我們聽聽今晚都發生了什麽,孩子。我們知道你自己是在八點十五分左右抵達的,而不到一分鐘後巴特利特便接踵而至。據我猜測,自從接到德溫特夫人的電話後,你一整天都深陷高度恐慌之中,不是嗎?—她聲稱自己聽說‘十茶杯’準備於今晚在你家進行集會?你會作何感想呢?”

索亞陷入沉思。他的神經頗為緊張,視線甚至無法從地板上那具屍體上移開。但H.M.似乎無意將屍體遮住。

“我想德溫特最終還是失去理智了。”

“看來各位已達成了共識,”德溫特從容不迫地取出雪茄煙盒,“但原因呢?”

“因為你是個固執己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家夥。因為長久以來你一直陰魂不散。因為你為了將謀殺達特利的罪名坐實到家父或我本人頭上,已經努力了整整兩年。我想一旦你無能為力之時,執念作祟之下,你果真在我家裏實行謀殺—所以我就將因此被送上絞架。”

“不愧是凱爾特人的想象力。”德溫特點燃一支雪茄,透過煙霧從旁望著他。

波拉德暗忖:要出事。當心!危險!莫非我也傳染了所謂凱爾特人的想象力?

“你說得對,”索亞對H.M.說,“我的確高度恐慌。我本不應該回家來的,我本該到警察局去,或者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為自己獲取不在場證明;我可以采取的反擊行動多的是—可我偏偏想起那可惡的七巧壺還鎖在保險箱裏。所以我不得不回來。告訴你,頂風冒雨回到這座房子裏,可不是什麽舒心的享受,更別提我仿佛還看到外頭那個路燈後面有一頂警察的頭盔若隱若現。

“我從前面進屋,把帽子和外套掛在大廳裏。沒過幾秒鐘,就聽到從這個房間的方向傳來撞擊聲。我循聲而來,卻沒發現什麽異常。然後我拉開和通往側門那條走廊相連的房門,就發現了他。”索亞沖著巴特利特點點頭,“他趴在地上,頭朝我這方向,身穿雨衣,禮帽滾落一旁,肩胛骨之間的刀柄分外醒目。”

“已經死了?”馬斯特斯問道。

“還沒斷氣。你知道嗎,他還在地上爬,朝我爬過來。”

“果然。和達特利一樣。”

“太對了,警督先生,謝謝。達特利給我帶來的噩夢又重現了。走廊裏沒點燈,只有從這房間裏透出來的光,所以我把他拖了進來。我估計他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因為他的雨衣和鞋子上幾乎沒有水漬,血跡也很少。然而大事不妙,我還沒來得及采取措施,他就氣絕身亡了。”

馬斯特斯上前拉開通向走廊的門。走廊裏鋪著黃褐色的地毯,靠墻的櫃子裏擺放了不少藍色花瓶;走廊徑直伸向側門,沒有其他門了。

“假設這是真的—請注意,我可沒說一定是真的!”馬斯特斯仍不甘心,“—你認為兇手出了什麽狀況?”

“你太擡舉我了,”索亞冷冷答道,“我沒什麽想法。後來我推測,兇手必定是尾隨這可憐蟲來到側門,從背後捅了他一刀,然後又從側門逃走了。”

“當時側門上鎖了嗎?”

“不,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後來我親手鎖上了。這就是巴特利特進屋的經過。他自然沒有鑰匙。”

馬斯特斯吩咐他的手下:“那麽聽聽看守們的說法。你們對他這套證詞怎麽看?是否可能有人跟蹤巴特利特進了側門,捅他一刀,然後逃之夭夭?你們都盯著呢。”接下來他滿意地聽著警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表示,除了死者沒人接近過側門,沒人進來也沒人出去。“都聽明白了吧,呃,索亞先生?就這麽簡單。因此,如果我們相信你的故事,兇手肯定穿過那條走廊和這個房間,溜進房子裏來了?也就是說,無論他是怎樣幹掉巴特利特的,既然他沒從側門出去,那麽他都得丟下屍體,經由這個房間逃回來?”

“噢,上帝,想必如此。”

“那麽你一定會看到他。可你說並沒發現其他人。”

索亞睜開一只眼:“要這麽說的話,警督先生,你這手忙腳亂的大隊人馬把整座房子都搜了一遍,也沒找到他呀。但他們又發誓說他還在房子裏。我確實做了些異常愚蠢的事情,這我承認,但你無權因此而采取雙重標準。如果你可以相信他們,也就應該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