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桶子再次現身(第2/3頁)

一位衣服破爛不堪、嘴裏叼著一根陶制短煙鬥的窮漢子,兩手插在口袋裏,朝汽車慢慢走過來。班裏看也不看他,只是小聲說:“我想逮捕他。看見了就給我暗示。”

“五分鐘不到,他就能吃完飯往這裏走來。”

流浪漢向前探出身子,好像正在愣頭愣腦的看著引擎的修理工作。忽然,他挺直了身子:“就是那一個。”他壓低聲音說。

從汽車的後窗玻璃看過去,一名個子不高、身材瘦削但很健壯的男子正朝這邊走過來。待他走到車邊時,班裏沖了過去,抓住他的肩膀。流浪漢和司機將他圍了個緊。

“帕馬,警察!你因盜竊桶子被逮捕了!不要掙紮,那樣對你毫無益處。”

他看起來似乎很茫然,不知所措。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銬已經上了手了。

“我知道了,先生。我們走吧。”他一邊上車一邊說。在行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好遠了。

“事關重大,帕馬!”班裏說,“偷竊桶子是一項罪名,半夜入宅又是另外一項罪名。最少七年!”

“哎呀,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他嘴唇顫動,聲音嘶啞,“什麽桶子?我並不知道!”

“撒謊是沒有用的。我們什麽都知道了!要想減輕刑罰,就只有據實相告。”

帕馬臉色發青,不置一詞。

“我們對你昨晚八點到十點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你先把桶子送到菲力克斯家,將馬車藏在附近,又潛了回去。等到菲力克斯出門去了,你用鉗子撬開屋門。我們都調查過了,你再裝也於事無補了!”

警官這麽說的時候,帕馬的臉色越來越青了。他腦袋低垂,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仍是三緘其口。

班裏知道他的話已生效了,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麽樣,帕馬?”他說,“進了法庭我就幫不了你了!短則五年,長則七年。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帕馬眼神苦澀地看著班裏。

“菲力克斯不提起訴訟,我們就不過問。但他說他務必將桶子找回來。如果你將未開啟的桶子交還給他的話,雖然我沒有跟他約定,但我想他會同意撤訴的。你看怎樣?”

帕馬終於失去自制力了,他一只手帶著手銬在空中絕望地揮舞:“啊,我要如何說才好呢?”他啞聲喊道,“我……沒法還呀!”

警官嚇了一跳:“沒法還?”他聲音發尖,“什麽?你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它在哪裏!真的不知道!”他的話就像激流在河床裏奔湧,“我說的都是真話,沒半句假的。”

車已進了城,正在朝警察廳駛去。警官讓司機將車停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他對情緒正在高漲的帕馬說:“你最好鎮靜下來慢慢說。什麽都不要隱藏,好嗎?別忘了,只有說真話才是你惟一的機會。”

帕馬說:“菲力克斯來租馬車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在小屋刷油漆及同伴布朗的事也知道了吧?”見警官點頭了,他繼續說,“我和布朗覺得這事有點怪異。雖然菲力克斯說他是和朋友打賭,希望巧妙地取得桶子而不被逮住。但我們並不相信。我想他是偷了人家的東西了。當菲力克斯同我們商量要甩掉工頭霍克時,我們以為他們都是騙子。菲力克斯和我將霍克及布朗扔在酒館,回到小屋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對。”

“我們一直等到天色微暗才將桶子送到菲力克斯家。我向他要求相當於工錢兩倍的運費。他竟毫無怨言地照辦了。我想他是怕抖摟出去,桶裏裝的肯定是珍貴的東西。要是我將那個桶子抓在手裏,我要多高的價碼都可以了。最初我並不打算偷的,只是將它扣留一兩天,讓他拿錢來取。”

“只是,帕馬,這仍是恐嚇和偷盜。”班裏說。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想察看菲力克斯睡在哪一間房,有沒有別的人住裏面,以及是否有辦法將馬車趕進來。結果就如你推測的那樣。”

警官沒有回答。

帕馬接著說:“此事之前我打算搬家,在附近找了間房。周六借了鑰匙,想周日去看看。我想在還未從菲力克斯那兒拿到錢以前,先找個借口向房主借把鑰匙。

“當我將馬車牽到那間屋子後的小路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那只桶子實在太重了,根本卸不下馬車。我將它橫扛在肩上,用盡所有力氣卻無濟於事。

“我費盡了心思,並嘗試了用各種不同的撬棍來幫忙,累得汗水淋漓也不管用。我想找個人來幫忙,附近又沒有朋友,而且我又不願意找那些不能信任的人。算來只有布朗了。他家離這兒有兩英裏,還要三更半夜的去求助人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