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取證(第2/5頁)

“不。他們在晚會後把房間打掃幹凈,兩點鐘的時候就離開了。三點鐘的時候,弗來迪的狗和威斯德勒的貓打架,貓跳到弗來迪的床上,把他驚醒了。不一會兒,他聽到威斯德勒把那輛雪鐵龍開了出去,送他的女伴回家。”

“你大概經常在黎明之前送十六歲的金發美人回家吧。”加登狡黠地說。

“對極了,要不她們的親屬會著急的。別把話扯遠了,德·威斯德勒十五分鐘之後就回來了,把車停在車道上,弗來迪讓他把他那該死的貓弄走。”

那輛擋在我們前面的四輪遊覽馬車拐到了羅森廣場上,我們又恢復了車速。加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歐克斯死的時候大約是幾點?”

“據貝克和麥爾岑說,大概是在淩晨一點半和三點半之間。”

我們的腦子同時轉了一下。在一點半,或稍晚點兒,一點四十分,在維多利亞大街上的住宅裏,弗來迫的仆人看見了他;而且,德·威斯德勒還在一點半鐘和他說過話。

西苑的大門很快便出現在我們面前,今天門口沒有警衛。那可怕的一幕還未被人們忘記,誰敢在這個時候接近這裏呢?所以也沒有什麽可保護的。

“從維多利亞大街開到這裏大概用了三十分鐘。”我說。

“不到三十分鐘。”加登說。他把車慢慢地開進西苑,停在了大門口,“我們不過開了二十六分鐘。”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而那晚卻是風雨交加。”

“是的,不過當時沒有四輪遊覽馬車和運貨馬車擋他的路。”加登說著,車這時卻滅了火。“嘿,哥們兒,你來開吧。那是個多麽糟糕的夜晚,多麽糟糕的時刻,你會花多長時間到這兒呢?”

“哦沒有注意到。”我說,“我只是簡單化地想大概要半個小時。”

“所以,在弗來迪回家之前,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殺歐克斯,在床上點火,並擺出伏都教的儀式。”

“我們說的基本近於事實,可還有十分鐘未確定的時間,我們不知道在那時瑪瑞尼都做了什麽。”

加登把車往回開了,又回到了海濱大道上,我們向市鎮開去,“可是在兩點和三點之間,他的仆人回家了,而他的朋友則去送女伴回家。”

我搖了搖頭,說:“德·威斯德勒和他的女伴就在車庫上的客房裏,弗來迪會抓住威斯德勒聽不到他的時候出去嗎?”

“也可能,”加登說著,眉毛往上揚了一下,“如果他知道威斯德勒出去的話。”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是有這種可能,但是弗來迪卻不會知道他的朋友在什麽時候厭倦那個金發女郎,並把她送回家。”

“找明白你的意思,黑勒。如果他出去的話,他的堂兄威斯德勒很容易注意到那輛林肯的動向。如果威斯德勒能證實當時林肯是放在車庫裏沒有出來,那麽弗來迪就沒有撒謊。”

“是這樣,可這樣的論斷也有點兒冒險。弗來迪怎麽能讓威斯德勒聽到自己開汽車進出的聲音呢?”

加登同意地點了點頭,說:“除了這一點以外,開車到西苑來回要半個小時,殺人最少也要十五分鐘。”

“最少也要這麽長時間,而前後其他過程加起來總共需要八十分鐘——弗來迪根本沒有八十分鐘時間做這些事。”

“那謀殺的時間能不能延後?弗來迪能不能在德·威斯德勒把女伴送回家後去做這些呢?”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說:“哪就是大約在三點十五分。那輛林肯正在車庫裏,弗來迪如果要出去,只能用車道上停的那輛車。可問題是,德·威斯德勒把鑰匙留在車上了嗎?還是弗來迪另有一把鑰匙?”

“這件案子,”加登說,“有許多關鍵的地方都和德·瑪瑞尼的這位堂兄有關,我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有力的證人。”

加登說的對,我需要和威斯德勒談談。這位花花公子自瑪瑞尼被捕後,就從維多利亞大街上弗來迪的客房裏搬了出來,搬到海濱大道上迪克酒吧樓頂的套房裏居住。那是一個遊客和當地居民的混居地,緊挨著拿騷最時髦的大街。我們找到了這個酒吧,一條木制樓梯通向威斯德勒所住的套房,小巷中臭水溝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敲了敲那已油漆斑駁的木門,加登在我身後好不容易在橫流的臭水中找到一小塊立腳之處。他許諾,我們這次行動所聽到的一切,他都將記錄下來。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有人在裏面,”我們的作家說,“我聽到裏面有說話的聲音。”

我也能模糊地聽到。我又用力地敲了敲門,門上那些幹裂的油漆在我的重擊下紛紛剝落。裏面說話的聲音停下了,可是卻沒有人回應我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