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不去。我想幾年前從她們的海外布道團一下子回來好多人,當時加百利修女正要搬出修道院,大多數是年輕修女,我想,她可能都不認識。”

“可是院長……?”

“我不認為加百利跟這位女上司意見一致。哎,你自己幹嗎不去問問她?我可以安排你去見她。”

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而且是越快越好。“什麽時候?”

“最好是我在場,也許是下周一。我要找她去談談,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有人來看望畢竟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還要等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我的確不願等那麽久。“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能早一點跟她談談。”

“禮拜六我上夜班,如果到時候她心神健全的話,我會盡量給你安排在第二天。”

星期天是聖斯蒂芬日。僅僅提前了一天,還是不理想。但我不能再給弗蘭施加任何壓力了,因為,其他時間她不值班。

“現在跟我說說你和狼人……”

我看看表。“都已經2點了,我得去取今天晚會上要穿的衣服。咱們走吧。”

“我是不會讓你輕易溜掉的。”她說,“我先去躺洗手間,等我回來再聊。”她說了聲“抱歉”,起身去廁所。這樣我就有機會埋單,也用不著跟她爭執不下了。弗蘭總以自己的獨立為榮,任何侵犯其獨立的行為,哪怕是再小,都會被她視為可疑之舉。其實,她看似尖刻的外表下,掩蓋著慷慨大方、保護他人的天性——因此,任何一個人,只要在她看來對我不夠好的話,都會遭遇她淩厲的攻勢。

我倆歷來是一對看似不可能的朋友。還是孩子的時候,她總是認真地梳理她的芭比娃娃,而我總在石頭下面東戳西捅,尋找爬蟲。十幾歲時,弗蘭已經出落成一個長腿玉面的美女,書包裏藏著網眼褲襪,準備在回家的路上穿;我卻變成一個前拉菲爾派的小仙子,做著海洛薇茲似的白日夢,神魂顛倒地迷戀著菲尼安。不久,我們因為選擇了不同的事業而各奔東西。當我回到博因城堡居住時,我們又開始重敘舊誼。

女服務生拿了我的信用卡去結賬,我閑著沒事,決定將弗蘭送我的禮物打開。一開始,我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後,我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她送我的是六盤裝的一套鄉村音樂CD——從艾莉森·克勞斯的《聯合車站》一直到鮑勃·威爾斯的《鄉村花花公子》,對我來說,可是正中下懷!雖然這套CD更接近聖誕鄉村音樂,在節日期間,我可能不會買,但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而且,相當重要,因為我倆重歸於好時,她曾驚詫於我被“皈依”到鄉村音樂的門下,就好像我被某種邪教洗了腦一樣。我跟她解釋說,即使是各種各樣的教會,那也應該是自由和寬容的,可是我的觀點卻等於對牛彈琴。即便是搖滾樂評論家對另類鄉村音樂好評如潮時(我曾經試圖引導她去喜歡怪異的《美麗家庭》,但未能得逞);或她的偶像喬治·克魯尼用歌曲《老兄,你在哪兒?》制作懷舊主打影片時,她也不為所動,死活不承認那是電子迷幻凱爾特音樂。

這時,她回來了,服務生拿著收據和我的卡也回來了,我付了小費。為了制止弗蘭的抗議,我起身要走。“賬都結了。”我說。

“謝謝。我擔心的不是誰掏錢買單,而是你和那條披著狼皮的羊!”

“嗨,過來。”我沖她耳語道,她只好湊近了聽我說話。當她靠近我時,我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謝謝你送我禮物。你太可愛了。”

“不客氣,我當時正穿著白罩衣逛音像店。”她說著,一邊追了出來,“我們什麽時候聊聊你和菲尼安的事情?”

“下回再說,好麽?我要告訴你的是,從現在到平安夜,他必須采取一些行動,否則,我跟他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

“噢,是嗎?照你這麽說,馴鹿也會飛了?”

我的辦公桌上放著奇蘭送來的塑料袋。派吉很早就離開辦公室為聖誕節采購去了。一年中的這個時候,工作都被放到一邊,只要不是火燒眉毛的事情,誰都懶得管它。如需規劃和專心致志,要等新年過後再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