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頁)

查爾斯·拉弗頓—韋斯特將信將疑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顯得困惑不已。

“拉弗頓—韋斯特先生,你覺得普倫德萊斯小姐這個人怎麽樣?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她是一個誠實可靠的人嗎?”

對方頓了片刻。

“我想是吧——是的,可以這麽說。”

“你不喜歡她?”一直細細觀察著被詢問對象的賈普試探性地發問。

“這倒不是。只不過她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女孩子。我不喜歡像她那種言辭犀利又能獨當一面的女人。不過她確實是個誠實的人。”

“嗯,”賈普繼續發問,“那你知道尤斯塔斯少校嗎?”

“尤斯塔斯?尤斯塔斯?啊對,我想起來了。我在芭芭拉家——艾倫夫人家裏見過這個人一次。我覺得他是一個很可疑的人。我也跟我——跟艾倫夫人提過。結婚後我肯定不希望他來我們家。”

“那艾倫夫人是怎麽說的?”

“哦!她同意我的看法。她總是很相信我的判斷。男人看男人總要比女人看男人準一些。她解釋說她不能對一個許久沒見的紳士表現得太失禮——她這個人最痛恨勢利眼了!而且,嫁給了我,她自然會發現很多以前相熟的朋友……怎麽說呢?不太適合再有來往了……我可以這麽說吧?”

“你是想說嫁給了你,她的身份就擡高了,對嗎?”賈普直言不諱。

拉弗頓—韋斯特擡了一下精心呵護過的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艾倫夫人的媽媽是我家裏的一個遠親,她的出身和我是完全一樣的。只是鑒於我的身份,我必須謹慎擇友,我的太太也同樣要做到這一點。公眾人物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哦,當然,”賈普幹巴巴地附和著,繼續發問,“所以你沒什麽能提供給我們的?”

“確實沒什麽。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芭芭拉!謀殺!這太不可思議了。”

“那麽,拉弗頓—韋斯特先生,請你告訴我,十一月五日晚上你都做了些什麽?”

“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

拉弗頓—韋斯特一下子拉高了音調,以表達抗議之情。

“這只是例行公事。”賈普解釋道,“我們——呃——得詢問每一個人。”

“我希望我這個身份的人是例外。”查爾斯·拉弗頓—韋斯特看著賈普,仿如君主俯視臣民。

然而賈普沒有接話。

“我那天——讓我想想……啊,想起來了,我那天在辦公室。十點半離開的,沿著河堤散了一會兒步,路上還看了煙花。”

“幸好現在不再有那麽多的叛國陰謀了。”賈普興奮地說。

拉弗頓—韋斯特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然後我——呃——就回家了。”

“幾點到的家?據我所知,你在倫敦的住處位於昂斯洛廣場[1]。”

“我說不準具體時間。”

“十一點?十一點半?”

“差不多那會兒吧。”

“應該有人幫你開門吧?”

“沒有,我自己帶著鑰匙。”

“散步的路上遇到什麽人沒有?”

“沒有——呃——真的,警督,這些問題讓我很不舒服!”

“拉弗頓—韋斯特先生,我向你保證,這不過是例行公事,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這句話似乎稍微安撫了憤怒的下院議員。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

“目前這樣就可以了,拉弗頓—韋斯特先生。”

“有任何新消息,你會通知我的吧——”

“當然,先生。對了,請容我介紹,這位是赫爾克裏·波洛先生,您可能聽說過他。”

“是的、是的,我聽說過這個名字。”

拉弗頓—韋斯特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小個子比利時人。

“先生,”波洛突然用一種非常外國人腔調的方式說道,“相信我,我也和您一樣,心在流血。真的是太可惜了!您一定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啊,我不該再提的。英國人是多麽擅於隱藏內心的悲痛啊。”他拿出煙盒,“請原諒我——呀,沒有煙了。賈普?”

賈普拍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搖了搖頭。

拉弗頓—韋斯特掏出自己的煙盒,咕噥著:“呃,抽我的吧,波洛先生。”

“謝謝你、謝謝。”小個子波洛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

“波洛先生,正如你所說,”拉弗頓—韋斯特繼續說道,“我們英國人確實不喜歡感情外露。謹慎冷靜是我們的座右銘。”

說完,他沖二人行了一禮,走出了辦公室。

“冠冕堂皇的家夥。”賈普厭惡地說,“頭腦還不清醒!看來普倫德萊斯那個丫頭說得沒錯。不過他長得確實不錯,沒什麽情趣的女人或許會喜歡他。那根煙有什麽線索嗎?”

波洛把煙遞給賈普,搖了搖頭。

“埃及煙。很貴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