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柯林·藍姆的敘述(第2/3頁)

“他很可能是從與19號有著相鄰花園的房子中的一間裏被搬運過去的。”

“這有點冒險,不可能那麽做吧?”

“這需要膽量,”哈卡斯特說,“而且還需要很了解周圍鄰居的生活習慣。用車搬運的可能性更大。”

“那也是在冒險。人們會發現有輛車。”

“沒有人看到。但是我同意兇手不可能保證他們不會被人撞見。那天一定有路人注意到19號門前停著一輛車——”

“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注意到,”我說,“每個人看到車都認為那是習以為常的事。除非,當然,是一輛十分豪華的車,很不尋常的那種,但是那不可能——”

“當時還是午餐時間。你明白了嗎,柯林,這又要想到蜜勒莘·佩瑪繻小姐了?似乎很難讓人設想一個四肢強壯的男人被一個雙目失明的女人刺殺。但如果是在麻醉的情況下呢——”

“換句話說,‘如果他是到這兒來找死的。’就像黑姆太太所說,他在毫不懷疑的情況下,如約到訪,喝了一杯雪利酒或是雞尾酒。這種混有麻醉藥的酒很快就起了作用,接著,佩瑪繻小姐就行動了。然後她洗了酒杯,麻利地將屍體放到地板上,把匕首扔進了鄰居的花園裏,跟往常一樣又出去了,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路上給卡文迪什文書打印社打了電話——”

“為什麽她會這麽做?特意要求找希拉·韋伯?”

“我希望我們知道。”哈卡斯特看了看我。“她知道嗎?那個女孩自己知道嗎?”

“她說她不知道。”

“她說她不知道,”哈卡斯特刻板地重復著,“我正想問你,你怎麽看這件事?”

我有片刻沒說話。我在想什麽?我現在必須做出決定。真相終會大白。如果希拉真的是我相信的樣子,她就不會受到傷害。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明信片,從桌上遞過去,讓它滑到哈卡斯特那邊。

“希拉從郵局收到了這個。”

哈卡斯特仔細看著它。這是一套有關倫敦建築的明信片中的其中一張。圖案是中央刑事法庭。哈卡斯特把它翻過來。右邊是打印上去的地址。很整齊地寫著:蘇塞克斯,克羅町,帕默斯頓路14號,R.S.韋伯小姐。左邊也是打印上去的,寫著“記住”兩個字!底下寫著四點十三分。

“四點十三分,”哈卡斯特說,“這是那天鬧鐘顯示的時間。”他搖了搖頭,“一張中央刑事法庭的照片,兩個字‘記住’,一個時間,四點十三分。這一定與什麽事有著密切的聯系。”

“她說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我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她說的話。”

哈卡斯特點了點頭。

“繼續就此查下去。我們也許可以查出些什麽。”

“希望如此。”

這時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為了緩解氣氛,我說:

“你有很多文件要處理吧?”

“和往常一樣,大部分都沒什麽用。死者沒有犯罪記錄,他的指紋沒有存過档。實際上,所有這些信件都來自一些自稱認出他的人。”他讀起來:

“親愛的先生,報紙上刊登的這個人,我幾乎可以肯定地說就是前兩天在威爾斯登車站趕火車的那個人。當時他嘴裏不斷咕噥著什麽,看起來極度興奮,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親愛的先生,我想這個人看起來很像我丈夫的表哥約翰。他出國去了南非,可能現在回來了。他出去時留著小胡子,但是當然,他也可以把它剃掉。”

“親愛的先生,我昨晚在地鐵裏看到了報紙上的這個男人。當時我就在想,一定有什麽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當然,女人們都以為自己認得她們的丈夫。其實,似乎她們並不能清楚地記得丈夫的長相。還有一些滿懷希望的母親,認為她們還認得已有二十年未見面的兒子。

“這是一張失蹤人員的名單,但幫不到我們。‘喬治·巴羅,六十五歲,從家中走失。他的妻子認為他肯定失憶了。’下面還留有一張便條,‘欠了很多錢。有人看見他和一個紅發寡婦一起四處遊蕩。已然逃之夭夭。’“下一封:‘哈格雷夫斯教授,原定上周二演講。但沒有出現,既沒有打電話說明缺席的原因,後續也沒有任何理由告知。’”

哈卡斯特似乎並沒有認真地想哈格雷夫斯教授的事是怎麽回事。

“不管演講是在這周之前還是這周之後,”他說,“很可能他已經告訴了管家他要去哪裏,但是卻沒有去成。我們收到過類似的很多信件。”

哈卡斯特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聽筒。

“是的?……什麽?……誰發現她的?她有留下姓名嗎?……我知道了。繼續吧。”他放下聽筒。這時他把頭轉向我,我看到了一張由於憤怒而完全扭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