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蹤大象的結果(第3/5頁)

“人們喜歡談論過去,”奧利弗夫人說,“比起現在正在發生的,或是去年發生的事,他們更願意談論很久以前發生的事。這能使他們回憶起過去。當然,他們會先跟你提起很多你根本不關心的別人的事情,接著他們會告訴你那些他們從認識的其他人那兒聽說的事。所以雷文斯克羅夫特將軍夫婦對於他們來講已經是遠了一層的關系,就像家裏的親戚關系一樣。”奧利弗夫人接著說,“第一個表親遠了一層,第二個表親又遠了一層,以此類推。我想我聽到的事真的沒什麽幫助。”

“千萬別這麽想。”波洛說,“我敢肯定,您那本漂亮的紫色筆記本中一定記了些跟過去那起慘案有關的事。我可以告訴您,從我自己對將軍夫婦死亡的調查來看,事實仍舊是個謎。警方的結論是:他們是一對很相愛的夫妻,沒有關於他們私生活的流言蜚語,也沒有足以導致他們自殺的病症。不過您得明白,我現在說的時間段僅限於慘劇發生前的那一小段。在那之前,可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我懂你的意思。”奧利弗夫人說,“我還從一位老保姆那裏聽到了些事。她現在可能得有……我說不好……可能得有一百歲了,但也許只有八十歲。我小時候就受她照顧,她過去常常給我講在國外當兵的人的故事——印度、埃及、暹羅、香港或者其他地方的故事。”

“她講的事裏有什麽讓您感興趣的嗎?”

“是的。”奧利弗夫人說,“她提到了某件慘案,但她對慘案的詳情好像也不太確定。我不知道那是否跟雷文斯克羅夫特一家有關,也有可能是關於別人的。因為她對姓名和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那是某個家族中的人患有精神病的案件。有個姐姐,可能是某將軍的姐姐或是他夫人的姐姐,她在精神病院住過幾年。很久以前,她要不就是殺了自己的孩子,要不就是試圖殺掉自己的孩子。然後她應該是被治好了或是被醫院允許回家住,她就去了埃及或是馬來亞或是類似的地方。她出院後跟大家一起生活,之後好像又被牽扯進別的慘案中。我想是跟孩子之類的有關。不管怎樣,這件事沒有被張揚出去。這個案件引起了我的好奇,他們家族的人會不會也有什麽精神問題,我是說雷文斯克羅夫特將軍的家人或者將軍夫人的家人。我想這個精神病人和雷文斯克羅夫特夫婦的關系不至於近到姐弟或者是姐妹,很可能是表親。但是我認為這條線索值得調查下去。”

“是啊,”波洛說,“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深埋多年的事會突然從過去浮現,呈現在人們眼前。這就是別人告訴過我的:舊時的罪孽有著長長的陰影。“

“在我看來,”奧利弗夫人說,“事實可能並不是這樣的,也有可能老保姆瑪恰姆夫人的回憶並不準確,甚至她根本就記錯了人。但這有可能跟文學午宴上那個討厭的女人對我講的話有關。”

“您是說她想知道……”

“是的。她想讓我從那個女兒——我的教女身上問出來,究竟是她母親殺了她父親,還是她父親殺了她母親。”

“她認為那女孩可能知道?”

“嗯,她很可能知道。我是說,不是當時就知道——當時人們可能瞞著她——但她可能會知道一些相關的事,關於她父母當時的生活狀態或是誰有可能殺了他們。只是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還有您說的那個女人——那個什麽夫人——”

“我現在已經忘了她的名字了,好像是伯頓夫人什麽的。她說她兒子想和女友結婚。我能理解她,她想知道自己準兒媳的家庭中父親或母親一方是不是有什麽犯罪前科,或者是不是有精神病遺傳。她可能認為如果是準兒媳的母親殺了父親的話,那她兒子娶這個姑娘就是很不明智的決定。但如果是那女孩的父親殺了她母親的話,她可能就不會那麽介意了。”奧利弗夫人說。

“您是說那位夫人認為遺傳會隨母親?”

“嗯,她可不是那種很聰明的女人,專橫無理。”奧利弗夫人說,“她自認為知道很多事,但實際並不是這樣。我認為如果你是女人的話,你也會這麽想的。”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想法,不過很有可能。”波洛說,“我覺得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還聽到了另一些側面消息。是同一件事,但已經是二手消息了,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有人說,雷文斯克羅夫特夫婦好像收養了一個孩子。孩子被收養後,他們對那個孩子非常上心。他們自己的孩子在馬來亞夭折了。後來,那孩子的生母上門想要回孩子,雙方還打了官司。法庭把孩子的監護權判給了雷文斯克羅夫特夫婦,那個生母心中不服,企圖用綁架的方式奪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