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5頁)

“是的。我不想太失禮。”

“你有帶她去看電影或是吃飯嗎?”

詹姆斯·本特利看起來十分震驚。

“哦,沒有。沒那回事。我們,呃,只是在她等公共汽車的時候說了幾句話。”

“啊,這個可憐的姑娘該有多開心啊!”

詹姆斯·本特利厲聲說:

“我沒帶錢。你要明白這一點。我根本沒有錢。”

“當然。那是麥金蒂太太遇害的前幾天,是嗎?”

詹姆斯·本特利點點頭。他出人意料地說:

“是的,那是在星期一。她是星期三被殺的。”

“我要問你另一件事,本特利先生。麥金蒂太太訂閱了《星期日彗星報》嗎?”

“是的,她訂了。”

“你有沒有看她的《星期日彗星報》?”

“她有時會拿給我,但我並不怎麽看。母親不喜歡那種報紙。”

“所以你沒有看那一周的《星期日彗星報》?”

“沒有。”

“麥金蒂太太有沒有提起那份報紙,或報紙上登的什麽東西?”

“哦,是的,她提起過,”詹姆斯·本特利出人意料地說,“她說個不停!”

“哎呀呀。她說個不停。那她說了什麽?仔細點。這很重要。”

“我現在記得不大清了。是關於一些過去的謀殺案。我想是克雷格,不,也許不是克雷格。總之,她說有個與案子有關的人現在住在布羅德欣尼。她一直說個不停。我不明白這與她有什麽關系。”

“她有沒有說是布羅德欣尼的哪個人?”

詹姆斯·本特利含糊地說:

“我想是那個兒子寫劇本的女人。”

“她指名道姓地提到她了?”

“沒有,我,這事真的過去很久——”

“我懇求你,再想想。你難道不想重獲自由嗎?”

“自由?”本特利聽起來很吃驚。

“是的,自由。”

“我,是的,我想我真的——”

“那就再想想!麥金蒂太太說了什麽?”

“嗯,好像是,‘她還那麽得意,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還驕傲得起來嗎。’還有‘從照片上真看不出是同一個女人。’不過當然了,這是很久以前拍的。”

“但是,你怎麽能確信她指的是厄普沃德太太呢?”

“我其實並不確定……我只是有這樣的印象。她本來一直在說厄普沃德太太,後來我沒興趣,就沒有繼續聽她說,然後,嗯,現在我想起來了,我真的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你知道的,她說了很多話。”

波洛嘆了口氣。

他說:“我覺得她說的人不是厄普沃德太太。我認為是別人。如果你因為沒有留意聽別人講話而被絞死,那真是太荒謬了……麥金蒂太太有沒有經常跟你提起她工作的那些人家,或那些人家的太太們?”

“是的,有說起,但你問我也沒有用。你好像不明白,波洛先生,那個時候我有我自己操心的事。我非常焦急。”

“再焦急也沒有你現在焦急!麥金蒂太太有沒有提起卡朋特太太——她那時還是謝爾柯克太太,或者倫德爾太太?”

“卡朋特在山頂上有一棟新房子,還有一輛大轎車,是嗎?他和謝爾柯克太太訂了婚。麥金蒂太太總是非常瞧不起謝爾柯克太太。我不知道為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總是這樣說。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那麽倫德爾夫婦呢?”

“他是醫生,是嗎?我不記得她說過他們倆什麽。”

“那韋瑟比夫婦呢?”

“我記得她是怎麽說他們的。”詹姆斯·本特利看起來有點得意。“‘真受不了她,總是大驚小怪。’這是她說太太的話。至於先生,‘從來不吭聲,好壞都不說。’”他停了一下。“她說,這不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赫爾克裏·波洛擡起頭。有那麽一瞬間,詹姆斯·本特利的聲音裏包含了一些波洛以前沒有聽過的東西。他不是機械地復述他想起來的事。他的心思暫時擺脫了冷漠。詹姆斯·本特利在想著亨特莊園,想著那裏的生活,想著那是否是一個不幸福的家庭。詹姆斯·本特利正在投入地思考。

波洛輕聲說:

“你認識他們?母親?父親?還是那個女兒?”

“不算真正認識。是那只狗,一只錫利哈姆犬。它被捕獸夾夾住了。它無法解開。我幫了它。”

本特利的語氣裏再次含有了一些新的東西。“我幫了它。”他說,聲音裏隱隱帶著自豪。

波洛想起奧利弗太太曾告訴他,她與迪爾德麗·亨德森談話的內容。

他輕輕地說:

“你們交談過?”

“是的。她,她告訴我,她母親吃了不少苦。她很愛她的母親。”

“你跟她說了你母親的事?”

“是的。”詹姆斯·本特利簡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