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5頁)
“你覺得可能是什麽錯誤呢?”
“我想也許她最終還是和他們一起去劇院了。”
“沒有告訴你嗎?”
“這的確有些奇怪。”
“你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釋嗎?”
“嗯,我想也許弗裏達傳錯了話。她確實有時會把事情搞錯。畢竟她是個外國人。昨天晚上她又很興奮,因為她要離開了。”
“你後來做了什麽,亨德森小姐?”
“我離開了。”
“回家?”
“是的——我是說,我先去散了會兒步。天氣相當不錯。”
斯彭斯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波洛注意到,他一直在盯著她的嘴巴。
此刻,他回過神來,輕快地說:
“好了,謝謝你,亨德森小姐。來告訴我們這些情況,你做得很對。非常感謝你。”
他站起身來,與她握了握手。
“我覺得我應該來,”迪爾德麗說,“媽媽不希望我這樣做。”
“她不希望嗎?”
“但我想我最好還是來一趟。”
“做得很對。”
他送她出去再回來。
他坐下來,敲著桌子,看著波洛。
“沒有塗口紅,”他說,“還是僅僅今天早上沒有塗?”
“不,不是僅僅今天沒塗。她從來就不用口紅。”
“現在看來這很奇怪,是不是?”
“她是個非常奇怪的姑娘,發育不良。”
“而且也沒有噴香水,至少我沒有聞到。奧利弗太太說昨晚房子裏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她說是昂貴的香水氣味。羅賓·厄普沃德證實了這一點。不是他母親使用的香水氣味。”
“我想這姑娘都不會用香水。”波洛說。
“我不這麽想,”斯彭斯說,“雖然看起來有點像一所老式女子學校的曲棍球隊隊長,但她應該有三十多歲了。”
“不錯。”
“發育不良,你是這麽說的嗎?”
波洛想了想。然後,他說這事沒這麽簡單。
“她不符合條件,”斯彭斯皺著眉頭說,“沒有口紅,沒有香水。而且既然她有個健在的母親,而莉莉·甘波爾的母親在莉莉·甘波爾九歲的時候,在加的夫一次醉酒鬥毆中死了。我看不出她怎麽可能是莉莉·甘波爾。但是,厄普沃德太太昨晚打電話要她來——你就不能排除她。”他摸了摸鼻子,“這事不簡單。”
“屍檢報告怎麽說?”
“沒有太大幫助。所有的法醫都說她可能是九點半以前死的。”
“所以,當迪爾德麗·亨德森來到金鏈花莊園時,她可能已經死了?”
“如果那姑娘沒有說謊的話,可能是。如果她說的不是實話,那麽說明她城府極深。她說媽媽不想讓她到我們這裏來。這是什麽意思?”
波洛想了想。
“沒什麽特別的。母親都可能這麽說。你要知道,她是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斯彭斯嘆了口氣。
“所以我們現在知道迪爾德麗·亨德森在案發現場。或者有人在迪爾德麗·亨德森之前去了那裏。一個女人。一個使用口紅和昂貴的香水的女人。”
波洛喃喃地說:“你要調查——”
斯彭斯打斷他。
“我要調查!只是現在還需要謹慎。我們不想打草驚蛇。伊芙·卡朋特昨晚在做什麽?希拉·倫德爾昨晚在做什麽?十之八九她們都在家裏坐著。據我所知,卡朋特昨晚出席了一場政治集會。”
“伊芙,”波洛若有所思地說,“取名的風潮改變了許多,是不是?如今,你很少聽到叫伊娃這個名字了。它已經過時了。但伊芙現在很流行。”
“她用得起昂貴的香水。”斯彭斯跟著自己的思路走。
他嘆了口氣。
“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她的背景。當個烈士遺孀是如此方便。你只需隨時隨地表現出悲痛的樣子,悼念某個勇敢的年輕飛行員。沒有人會問東問西。”
他轉向另一個話題。
“你送來的那把敲糖斧還是什麽的,我想你猜中了。那正是麥金蒂案中使用的兇器。法醫認為和傷口吻合。而且上面還有血跡。當然它被清洗過了,不過他們不知道如今最新的試劑只需一點點血跡就能給出反饋。是的,正是人血沒錯。這樣一來就又與韋瑟比夫婦和亨德森小姐扯上關系了。不是嗎?”
“迪爾德麗·亨德森十分肯定這個敲糖斧在收獲節義賣會上賣掉了。”
“而薩摩海斯太太則肯定是在聖誕節買的?”
“薩摩海斯太太什麽事都肯定不了,”波洛沮喪地說,“她是個迷人的女人,但從不講究秩序和方法。不過我有一點要告訴你,因為我就住在長草地旅館,她家的門窗從來都是開著的。任何人,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拿走一些東西,用完再放回去,不管薩摩海斯少校還是薩摩海斯太太都不會注意到。如果真的發現敲糖斧不見了,她會以為是她的丈夫拿去宰兔子或砍柴了,而他會以為是她拿去剁喂狗的肉了。在那個家裏,沒有人正確使用工具,總是眼前有什麽就用什麽,用完又隨便亂放。也沒有人記得任何事情。如果我是那樣過日子,一定會焦慮不已,但他們,他們似乎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