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4頁)

布魯伊斯小姐想了想說:

“沒有,我沒有遇見任何人。當然,按理說我應該看到的,因為今天下午莊園對所有人都開放。但通常人們往往會待在草坪、攤位等活動場所。他們喜歡參觀菜園和溫室,我本以為他們會去樹林裏,但是並沒有。在這樣的活動中人們總是喜歡成群結隊,你覺得呢,警督?”

警督沒有否認。

“但是,我覺得,”布魯伊斯小姐突然想起了什麽,接著說,“當時有人在怪建築裏。”

“怪建築?”

“是的。一座小小的、白色的裝飾性建築,一兩年前剛修建的。它坐落在通往船庫的道路右側。下午有人在那兒,我猜是一對情侶。有人在笑,然後另一人‘噓’了一聲。”

“你不認識這對情侶嗎?”

“不認識。在路上看不到‘怪建築’的正面,側面和北面是封閉的。”

警督思索了一會兒,但對他來說“怪建築”裏的這對情侶,不管他們是誰,似乎並不重要。也許,查出來是誰會更好,因為他們可能曾看到有人進出船庫。

“途中你沒看到其他人嗎?一個人也沒有?”他追問道。

“當然,我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布魯伊斯小姐說,“我只能向你保證我沒有遇見任何人。不過,你知道,我不是一定能看到什麽人。我是說,如果路上有人,但不想讓我看到的話,躲在杜鵑花叢中是最簡單不過的方法了。道路兩邊種滿了灌木和杜鵑花,如果未被允許進入的某人聽到有人靠近,他可以迅速地躲起來。”

警督轉變了思路。

“對這女孩你知道一些可以幫助我們的信息嗎?”他問。

“我真的對她一無所知,”布魯伊斯小姐說,“在遊園會之前我從未和她講過話。我見過她,但只是依稀記得她的樣子,僅此而已。”

“你不了解她的任何事,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想殺她,”布魯伊斯說,“其實對我來說——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發生這樣的事很不可思議。唯一的解釋是,她要扮演受害者的消息傳出後,激起了某個精神異常的人將遊戲變為現實的變態心理。但即使這樣,這個理由也很牽強、荒謬。”

布蘭德嘆了口氣。

“唉,好吧,”他說,“我想我該見見受害者的母親了。”

塔克太太身體瘦弱,臉型瘦削,鼻子尖挺,一頭絲線般的金發。她眼睛都哭紅了,但現在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準備回答警督的問題。

“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太不公平了,”她說,“之前在報紙上才會看到這種事,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在了我們家瑪琳身上——”

“我對此感到萬分遺憾,”布蘭德警督溫柔地說,“我希望你仔細想想,告訴我誰可能殺害你的女兒?”

“我已經想過了,”塔克太太抽泣了一下說,“我想了又想,但毫無頭緒。學校的老師說瑪琳曾時不時地與某個男孩或女孩爭吵,但並不嚴重。沒有人對她恨之入骨,想置她於死地。”

“她從沒和你說過她和誰結過仇嗎?”

“瑪琳經常說傻話,她確實會這樣,但不是關於這方面的。她說的全是化妝、發型、美容、打扮之類的。你知道,女孩子嘛。我和她爸爸都告訴過她,她太小了,還沒到塗口紅和使用化妝品的年齡。但她一有錢就買這些東西,買香水、口紅,然後藏起來,怕被我們發現。”

布蘭德點了點頭。他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一個傻傻的年輕女孩,成天想著電影明星和化妝——像瑪琳這樣的女孩有很多。

“我不知道她爸爸會說什麽,”塔克太太說,“他隨時都會過來,可能是在什麽地方玩呢,他是個玩打椰子遊戲的高手。”

突然間,她情緒崩潰,大哭起來。

“依我看,”她說,“兇手可能是住在旅舍的某個可惡的外國人。和外國人在一起你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們大多花言巧語,有的人穿的襯衫讓人無法接受,上面的圖案是身穿比基尼的女孩。他們光著上身到處曬太陽——這樣會出事的。這就是我的想法!”

霍斯金斯警員把還在哭泣的塔克太太送出了房間。布蘭德發現,一直以來,當地人總是自然而然地把悲劇發生的原因歸結到外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