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語出驚人(第2/3頁)

波洛頓了頓,清清嗓子,示意我寫下來:

五月二十三日:雷諾先生的兒子說要娶瑪爾特·多布羅爾,兩人吵架,兒子前往巴黎。

五月二十四日:雷諾先生修改了遺囑,把全部財產交給妻子。

六月七日:和流浪漢在花園吵架,被瑪爾特·多布羅爾看到。

寫信給赫爾克裏·波洛,懇求幫助。

發電報給傑克·雷諾先生,命令他坐安茱拉號去布宜諾斯艾利斯。

讓汽車司機馬斯特斯去度假。

那天晚上有女客來訪,他送她出門,說:“好,好,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現在就走吧!”

波洛停下了。

“黑斯廷斯,把這些事實一個一個地仔細思考一下,跟整個案情做一下比較,看看能否得出一些新的觀點。”

我認真而努力地按他說的去做。過了一會兒,我猶猶豫豫地說:“關於開頭幾點,問題在於我們采用哪種理論:是勒索還是他迷戀多布羅爾夫人。”

“勒索,這一點毫無疑問。你聽到斯托納說過他的個性和生活習慣了。”

“雷諾夫人並未證實他的說法。”我爭辯道。

“我們已經看出雷諾夫人的證詞並不那麽可靠。在那個問題上,我們必須相信斯托納。”

“可是,如果雷諾跟一個叫貝拉的女人有瓜葛的話,那麽他跟多布羅爾夫人有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是有可能,我承認,黑斯廷斯。可他真是這樣嗎?”

“那封信,波洛。你忘了那封信了。”

“不,我沒忘。可是,你為什麽會認為那封信是寫給雷諾先生的?”

“呃,那是在他口袋裏發現的,而且——而且——”

“就這些!”波洛打斷了我,“信上沒寫是寫給誰的。我們假設它屬於死者,是因為它在死者的大衣口袋裏。唉,我的朋友,我始終覺得那件大衣有問題。我量了一下,也說過他穿這件大衣太長了。這話值得你去思考。”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罷了。”我坦白道。

“啊,什麽話啊!之後你也看到我量傑克·雷諾先生的大衣了。哎呀,傑克·雷諾先生穿的大衣真短。把這兩件事,再加上第三件——傑克·雷諾先生匆忙趕去巴黎——放在一起,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我明白了,”我慢慢地說著,波洛的話讓我醒悟過來,“那封信是寫給傑克·雷諾的,而不是他父親。他在匆忙和憤怒中穿錯了大衣。”

波洛點點頭。

“完全正確!稍後我們再說這一點。我們相信那封信跟老雷諾先生沒有關系,現在,看看下一件事。”

“五月二十三日,”我讀著,“‘雷諾先生的兒子說要娶瑪爾特·多布羅爾,兩人吵架,兒子前往巴黎。’從這句話中我沒看出什麽來,第二天修改遺囑好像也很順理成章,這是吵架的後果。”

“我同意,我的朋友,至少是個起因。可是,雷諾先生變更遺囑這個行動,真正的動機是什麽?”

我驚訝地圓睜雙眼。

“被他兒子氣的。”

“可他還是往巴黎寫了幾封充滿慈愛的信?”

“這是傑克·雷諾說的,他又拿不出證據來。”

“好吧,我們先跳過這一點。”

“下面是發生命案的那一天。你把早上發生的事情按照一定順利排好了,理由是什麽呢?”

“我查清了寫給我的那封信和電報是同一時間發出的。沒過多久,馬斯特斯得到通知可以去度假。在我看來,和流浪漢吵架發生在這些事情之前。”

“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肯定,除非你又問過多布羅爾小姐了。”

“不需要。我很肯定。而且,如果你看不出來這一點,那你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黑斯廷斯。”

我看了他好一陣子。

“當然!我是個白癡!如果那個流浪漢是喬治·科諾,雷諾先生肯定是跟他發生激烈的爭執之後才感覺到危險的。他支開了汽車司機馬斯特斯,因為懷疑他被科諾收買了。他給兒子發了電報,給你寫了信。”

波洛嘴邊浮起一絲微笑。

“他在信中所使用的措辭,跟後來雷諾夫人所說的話一模一樣,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聖地亞哥是個騙局,那雷諾為何要提到它?而且,更重要的是,把他兒子派去那兒?”

“真讓人搞不懂,我承認。不過也許我們之後會找到答案的。現在,我們回到那天晚上,還有那個神秘的女訪客。我承認自己無法理解,除非那個人就是弗朗索瓦絲說的多布羅爾夫人。”

波洛搖搖頭。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你的智慧都去哪兒?別忘了那張支票碎片,以及斯托納對‘貝拉·杜維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這個事實,我想我們可以認為貝拉·杜維恩就是寫信給傑克的那個人,也是那天晚上來別墅的人。她是過來看傑克的,還是打算找他父親幫忙的,我們不能確定,不過我們可以試想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她提出了要求,和對傑克提出的一樣,可能還出示了傑克以前寫給她的信。老頭兒開了一張支票想把她打發走,她憤怒地撕了支票。她信中的用語表現出了一個女人真摯的愛情,所以給她錢讓她非常生氣。最後他還是讓她走了,這時他說的話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