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2/3頁)

“是的。”

“這麽說,他來這兒肯定與塞羅科爾德先生有關嘍?”

“是的。肯定有關系——多半是學院的事情。”

“推測一下應該是這樣的。他和塞羅科爾德先生談過了嗎?”

“沒時間談。塞羅科爾德先生晚飯前才回來。”

“飯後古爾布蘭森先生說他有些重要的信要寫,便回房去了。他沒說要和塞羅科爾德先生談一談嗎?”

貝萊弗小姐猶豫了一下。

“沒。他沒說。”

“太奇怪了——既然留下來是為了見塞羅科爾德先生,他為什麽要去寫什麽信呢?”

“是的,的確有些怪。”

貝萊弗小姐似乎第一次覺察到了矛盾之處。

“塞羅科爾德先生陪他去房間了嗎?”

“沒有。塞羅科爾德先生留在了大廳裏。”“你知道古爾布蘭森先生是什麽時候被殺的嗎?”

“大概是槍響的時候。應該是九點二十三分。”

“你聽見槍響了嗎?當時沒產生懷疑嗎?”

“當時的情況有點特殊。”

她詳細地描述了劉易斯·塞羅科爾德和埃德加·勞森之間發生的沖突。

“所以沒人意識到槍聲是從家裏的其他地方傳出來的,是嗎?”

“是的。我當然沒這麽想。知道槍聲不是從劉易斯先生辦公室傳來的時候,我們大夥都松了一口氣。”

接著貝萊弗小姐陰沉著臉補充道:“沒人想到謀殺與企圖謀殺會在同一個晚上、同一幢房子裏發生。”

柯裏警督覺得這話非常在理。

“不過,”貝萊弗小姐又說,“後來我會去古爾布蘭森先生的房間,可能也和早前聽到過槍聲有關。我確實想知道他需要什麽,同時也想確認一下是否一切都正常。”

柯裏警督看了她一會兒。

“你為什麽覺得可能有異常?”

“我不知道。因為有‘槍聲是在外面響起的’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因此沒多加注意。後來回想起這件事,我告訴自己,可能是雷斯塔裏克先生的汽車發出的逆火聲……”

“雷斯塔裏克先生的車?”

“是的。亞歷克斯·雷斯塔裏克。他今天晚上開車過來,他是在出事以後才過來的。”

“這樣啊。發現古爾布蘭森先生的屍體後,你碰過房間裏的東西嗎?”

“當然沒有。”貝萊弗小姐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不滿,“我自然知道犯罪現場的東西既不能動也不能碰。古爾布蘭森先生頭部遭到槍擊,但現場並沒有武器,我當時就認定這是謀殺。”

“剛才領我們去那個房間時,房間裏的擺設與你發現屍體時一樣嗎?”

貝萊弗小姐認真地思考著,她背靠著椅背,眯著雙眼。她擁有柯裏警督眼中如同照相機一般的記憶。

“只有一處不同,”她說,“打字機上沒東西了。”

“你是說第一次進去時,古爾布蘭森先生的打字機上有他寫的信?”柯裏警督說,“和我們一起進去的時候卻被人拿走了?”

“是的,我確信看見過打字機裏翹出的白紙邊。”

“貝萊弗小姐,謝謝你。我們來以前誰還進過那個房間?”

“塞羅科爾德先生進去過,我出來接你時他還在那兒。塞羅科爾德夫人和馬普爾小姐也進去過。是塞羅科爾德夫人堅持要去的。”

“塞羅科爾德夫人和馬普爾小姐,”警督說,“誰是馬普爾小姐?”

“那個白發老太太。她是塞羅科爾德夫人上學時的閨蜜,她是四天前來的。”

“謝謝你,貝萊弗小姐。你的講述非常清晰,我這就去和塞羅科爾德先生談談。但也許我會先和——馬普爾小姐是位老太太,對嗎?我先去和她談,然後她就可以休息了。不讓老年人休息實在有些過分,這件事肯定對她打擊很大。”柯裏警督同情地說。

“我去告訴她,可以嗎?”

“那再好不過了。”

貝萊弗小姐出了門。柯裏警督擡頭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古爾布蘭森?”他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是古爾布蘭森呢?房子裏有兩百多個精神不正常的少年犯,任何人都可能殺人。也許是其中的哪個人幹的,但為什麽要殺古爾布蘭森呢?為什麽要殺個外人啊?這完全沒道理。”

萊克警員說:“不了解全部情況時無法下結論。”

柯裏警督說:“是啊,目前我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馬普爾小姐進屋時警督馬上站了起來,顯得很有風度。馬普爾小姐似乎有些驚慌,他趕緊上前撫慰。

“女士,不用心煩意亂。”他覺得年紀大的人喜歡被稱為“女士”。在他看來,警察屬於低層次的人,應當對高層次的人表示尊重。“已經發生的事讓人很沮喪,但我們得把事實弄清楚。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是的。”馬普爾小姐說,“但一定非常困難吧?我是說把所有事情弄明白。人們常常顧此失彼,而且常把注意力放在錯誤的地方,有時是無意中造成的,有時是被人誤導。變魔術的人就愛玩這種指錯方向的伎倆。他們很聰明,不是嗎?我搞不清他是怎麽把碗裏的金魚變沒的——碗又不能變小,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