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伴(第6/7頁)

“妙極了,”亨利爵士說道,“只是我們不知道巴頓小姐原來還有個弟弟。”

“我們推理出來的,”班特裏太太說道,“除非她曾有個弟弟,否則她就沒有動機了。所以她肯定曾有個弟弟。明白了嗎,華生[3]?”

“非常好,多莉,”她丈夫說道,“但那只是一種猜測。”

“當然是猜測,”班特裏太太說道,“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猜測。我們又沒有什麽線索。接著講,親愛的,講講你的猜測。”

“確實,我沒什麽想法。但我覺得赫利爾小姐說的,她們可能為了某個男人鬧翻了,似乎有點道理。聽著,多莉,他也許是個高教派的牧師。她們都給他繡了件長袍或者別的什麽,而他先穿了達蘭特小姐給的那一件。這麽考慮一下,事情就有些頭緒了。想想看她最後是怎麽去找牧師的。在一位英俊的牧師面前,這些女人都會昏頭的。這種事簡直不絕於耳。”

“我想我的解釋可能更周密一點,”亨利爵士說道,“盡管我承認這只是一種猜測。我想巴頓小姐可能一直都有精神問題。由精神錯亂引起的案件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她的癲狂愈演愈烈,她開始相信她有義務消滅世上的某些人,也許是那些所謂的‘不幸的女人’。我們對達蘭特小姐的過去所知甚少。因此很可能她確實有過一段過去,‘不幸的’過去。巴頓小姐知道了這些,決定完成她的使命。後來,她開始為她行為的正當性感到不安,並最終被悔恨淹沒。她最終的表現證明她已經完全精神錯亂了。現在,說您同意我的觀點吧,馬普爾小姐。”

“恐怕我不能同意,亨利爵士。”馬普爾小姐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說道,“我認為她最終的表現說明她是一個聰明絕頂、足智多謀的女人。”

珍妮·赫利爾輕輕地尖叫了一聲打斷了馬普爾小姐。

“哦!我真笨。我能再猜一次嗎?當然啦,肯定是那樣。敲詐!那個陪伴在敲詐她。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馬普爾小姐說她自殺很聰明。我一點兒也不明白。”

“啊哈!”亨利爵士說道,“瞧著吧,馬普爾小姐肯定想起了某個發生在聖瑪麗·米德村的類似的案子。”

“您總是嘲笑我,亨利爵士。”馬普爾小姐嗔怪似地說道,“我得承認,這的確讓我有那麽一點想起了老特路特太太。她冒領了三個在不同教區的已經死了的老太太的救濟金。”

“聽起來真是個設計精巧而又足智多謀的犯罪行為,”亨利爵士說道,“但我看不出這對解決我們眼下的問題有何幫助。”

“當然沒有了,”馬普爾小姐說道,“對您來說……不會有幫助。但是有些家庭非常貧困,救濟金對這些家庭中的孩子們來講是莫大的恩惠。我知道,局外人是很難理解這一點的。可我真正想說的是,這種事之所以能成功,全靠一個老太太與另一個老太太看上去很相像這一點。”

“嗯?”亨利爵士迷惑不解地說道。

“我總是把事情越說越糊塗。我是說,當勞埃德大夫一開始描述那兩位女士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誰是誰,我想旅館裏的其他人也分不清她們倆。當然了,一兩天以後,大家就能分清楚了;但就在第二天,其中的一個就淹死了,如果活著的那位說她是巴頓小姐,我想沒有人會提出異議的。”

“您認為……啊!我明白了。”亨利爵士緩緩地說道。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親愛的班特裏太太剛才也提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麽有錢的雇主要殺害一文不名的陪伴呢?事情應該倒過來才對。我認為……實際就是這麽發生的。”

“是嗎?”亨利爵士說道,“您真讓我震驚。”

“不過當然了,”馬普爾小姐接著說道,“她不得不穿上巴頓小姐的衣服,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肯定有點緊,因此從表面上看,就像是她變胖了些。那就是為什麽我前面要問那個問題。男士們肯定會認為是這位女士變胖了,他們不會想到其實是衣服變小了,這才是正確的解釋。”

“可如果艾米·達蘭特殺了巴頓小姐,她能得到什麽好處呢?”班特裏太太問道,“她不可能把這個騙局永遠維持下去的呀。”

“她只需要把這個騙局再維持一個月左右就行了。”馬普爾小姐指出。“在此期間,我猜她一定是到處旅行,避開那些認識她的人。我前面說過,到了一定歲數,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看起來會很相像。我不認為有人會在意她和護照照片的差異。大家都知道護照照片是什麽樣的。然後,到了三月份,她到了康沃爾的那個地方,開始故弄玄虛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這樣一來當人們在海灘上發現她的衣服、又看到她的遺言後,反而不再會注意那本應是常識性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