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藍色的天竺葵(第6/7頁)

“比這個藍色的天竺葵的問題還棘手嗎?”

“那就要看那些報春花了,”馬普爾小姐說道,“我是說,班特裏太太說那些花是黃色和粉紅色的。如果是一朵粉紅色的報春花變成了藍色,那就對了。但如果是一朵黃色的……”

“的確是一朵粉紅色的。”班特裏太太說道。

她瞪大了眼睛。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馬普爾小姐。

“那麽,問題看來就解決了。”馬普爾小姐說道,她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有黃蜂的季節以及其他的一切。當然了,還有煤氣。”

“我猜,這讓您想起了數不清的鄉村悲劇,是吧?”亨利爵士說道。

“不是悲劇,”馬普爾小姐說道,“當然更談不上犯罪。但是它的確讓我想起了我們與地區護士打交道時遇到的一個小麻煩。畢竟,護士也是普通人,必須舉止得當,總得穿著不舒服的硬領衣服,還經常得跟她服務的人家打交道。好吧,你還會奇怪有時會出點什麽事嗎?”

亨利爵士眼睛一亮。

“您是指卡斯特爾斯護士嗎?”

“哦,不是。不是卡斯特爾斯護士。是科普林護士。你們看,她曾在那房子裏待過,而且經常與普裏查德先生打交道,而後者你們說是一位頗有吸引力的男人。我敢說她曾想……這可憐的東西……哎,我們不必深究這一點了。我猜她原先不知道有一位英斯托爾小姐,當然後來她發現了這一點,這就使得她轉而與他為敵並且竭盡所能地陷害他。當然啦,那封信出賣了她,不是嗎?”

“什麽信?”

“好吧,她應普裏查德太太的要求給那個算命的寫了封信,然後那個算命的就來了,看起來就是那封信的結果。可是後來大家發現,那個地址根本就沒有那麽個人。這一點足以說明科普林護士與此事有牽連。她只是假裝寫了封信……其實她就是那個算命的,還有比這更合理的解釋嗎?”

“我從沒注意到這封信的重要性,”亨利爵士說道,“毫無疑問,這一點非常重要。”

“這是一步險棋,”馬普爾小姐說道,“因為普裏查德太太有可能識破她的偽裝。當然了,如果她認出來了,科普林護士就會裝作只是開個玩笑。”

“您說如果您是某人的話,您是不會只寄希望於驚嚇的。”亨利爵士問道,“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那種手段是很不可靠的,”馬普爾小姐說道,“不,我認為那些警告,那些藍色的花……借用軍事術語來說就是,”她得意地笑了笑,“偽裝。”

“真正的手段呢?”

“要知道,”馬普爾小姐抱歉地說道,“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黃蜂。可憐的東西,如果有成千上萬只的話,那就是災難了,特別是在這樣美好的夏日。我記得我看到花匠把氰化鉀加進裝水的瓶子裏上下搖動的時候,就曾經想過它太像嗅鹽瓶了。如果氰化鉀被裝進一只嗅鹽瓶裏,並且被拿來調換掉真的那瓶……那個可憐的女人有用嗅鹽的習慣。實際上你們也說過,嗅鹽瓶就在她手邊。當然,之後當普裏查德先生去打電話叫醫生的時候,科普林護士就可以換上真的那瓶,然後再把煤氣打開一點點以便掩蓋氰化物那股杏仁的味道,以免有人聞出來。我曾聽說經過足夠長的時間後,氰化物在人體內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當然,也可能是我弄錯了,瓶子裏裝的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但那並不重要,不是嗎?”

馬普爾小姐有點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珍妮·赫利爾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可是那朵藍色的天竺葵,還有其他那些花是怎麽回事呢?”

“護士們都有石蕊試紙,對吧?”馬普爾小姐說道,“做……嗯,做化驗用的。不是什麽復雜高深的原理。我不想細說,我自己也幹過一點兒護理工作。”她的臉微微泛起了紅暈。“藍色的試紙遇酸就會變成紅色,紅色的遇堿就會變成藍色。在紅色的花上貼上些紅色的石蕊試紙太簡單了……當然,要在靠近床的地方。這樣,當那個可憐的女人用她的嗅鹽瓶時,濃烈的氨氣就會把它變成藍色的。確實是機關算盡。當然了,當他們剛剛破門而入的時候,那朵天竺葵還不是藍色的——剛開始沒人注意過它。護士調換瓶子的時候,把瓶子裏的銨鹽對著墻紙熏了一會兒,我想是這樣的。”

“您就像是在場親眼所見似的,馬普爾小姐。”亨利爵士說道。

“讓我感到不安的是,”馬普爾小姐說道,“可憐的普裏查德先生和那位好姑娘,英斯托爾小姐,因為可能互相猜疑而彼此疏遠……可生命是如此短暫。”

她搖了搖頭。

“您不必為此憂心,”亨利爵士說道,“實際上我藏了一點情況沒講。我們逮捕了那個護士,指控她謀殺了她年老的病人,因為死者給她留了一筆遺產。作案手段就是用裝了氰化鉀的瓶子調換嗅鹽瓶。科普林護士故技重施了。英斯托爾小姐和普裏查德先生得知真相後就沒必要再互相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