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動機與機會(第4/5頁)

他環顧四周,得意洋洋地看著大家。

“好了,這就是我給大家出的小小的難題。我希望我已經表述清楚了。我很想聽聽大家的看法。”

馬普爾小姐突然開始咯咯地笑個不停,大家都吃了一驚,似乎有什麽事情讓她覺得非常好笑。

“怎麽了,簡姨媽?有什麽好玩的講給我們聽聽,讓我們也樂一樂吧。”雷蒙德說道。

“我想起了小湯米·西蒙茲,他是一個調皮的小男孩,不過有時候卻很好玩兒。他是那種表面上滿臉稚氣,卻經常調皮搗蛋的小鬼。我剛想起了上周他在主日學校問老師的話,老師,應該說‘雞蛋(復數)的蛋黃是白的’還是‘雞蛋(復數)的蛋黃都是白的’?德斯頓小姐解釋說應該這麽講:‘雞蛋(復數)的蛋黃都是白的’或者‘雞蛋(單數)的蛋黃是白的。’調皮的小湯米卻說道:‘好吧,可我得說雞蛋的蛋黃應該是黃的。’[2]真是個搗蛋鬼!當然啦,這是個老掉牙的小把戲了。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知道這種遊戲了。”

“確實很好玩,親愛的簡姨媽。”雷蒙德小聲說道,“可是很明顯,這與帕特裏克先生給我們講的有趣的故事沒什麽關系。”

“噢,不,有關系的。”馬普爾小姐說道,“那個遊戲是個圈套!帕特裏克先生的故事也是個圈套。律師就愛搞這一套!哈,我親愛的老朋友!”她嗔怪地向律師搖了搖頭。

“我懷疑你是否真的知道答案。”律師眨了眨眼睛說道。

馬普爾小姐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折好以後遞給了他。

帕特裏克先生打開紙條,讀過上面寫的字以後,贊賞地望著對面的馬普爾小姐。

“我親愛的朋友,”他說道,“還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嗎?”

“我從小就知道這種把戲,”馬普爾小姐說道,“我自己也玩過這種把戲。”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亨利爵士說道,“我想帕特裏克先生肯定耍了什麽法律上的花招。”

“絕對沒有,”帕特裏克先生說道,“絕對沒有。這是一個絕對公平、沒有繞彎子的問題。你們千萬不要受馬普爾小姐影響。她有她自己看問題的方法。”

“我們早該找到真相的,”雷蒙德·韋斯特有點急不可耐地說道,“事情再清楚不過了。有五個人接觸過那信封。斯普拉格夫婦有可能那麽幹,但很顯然他們不會那麽幹。那麽就剩下另外三個人了。想想那些變戲法的人在人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的技藝,我覺得是喬治·克洛德在把衣服拿到房間另一頭去的過程中,把遺囑從信封中取出來換掉了。”

“嗯,我認為是那個姑娘幹的,”喬伊斯說道,“我想是女管家跑去告訴了她發生的一切,於是她另外找來一只藍信封,暗中進行了調包。”

亨利爵士搖了搖頭。“你們兩位的意見我都不贊同。”他緩緩地說道,“你們說的那些手段只有魔術師才辦得到,而且是在舞台上或者在小說裏,在真實生活中就未必可行了,特別是在一位像我們的朋友帕特裏克先生這樣精明的人的眼皮底下。我倒有個想法,只是個想法而已。我們知道朗曼教授曾經到訪過那裏,而且話說得很少。有理由推測,斯普拉格夫婦對他到訪的結果十分不安。如果西蒙·克洛德並不信任他們,這是很有可能的,他們可能就會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帕特裏克先生的到來了。他們可能相信克羅特老先生已經立下了一份對尤蕾迪絲·斯普拉格有利的遺囑,而這份新遺囑的目的則在於把她淘汰出局;這可能是因為朗曼教授對他們的揭發,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像律師們常說的那樣,菲利普·傑羅德用血脈親情說服了他的伯父。這樣一來的話,斯普拉格夫人就有可能會準備調換遺囑。她確實這樣幹了,但帕特裏克先生進來的不是時候,她來不及看新遺囑的內容,就匆忙把它扔進火裏燒了,以防律師再找到它。”

喬伊斯果斷地搖了搖頭。

“她絕不會看都不看就把它付之一炬的。”

“這個解釋確實有些牽強。”亨利爵士承認道,“我想……呃……帕特裏克先生總不會親自替天行道了吧?”

最後這個說法只是個玩笑而已,但那位身材瘦小的律師帶著一種受到了冒犯的姿態站起了身。

“這個想法太離譜了。”他厲聲說道。

“彭德博士有什麽高見嗎?”亨利爵士問道。

“我沒什麽特別好的想法。我認為調換遺囑的人不是斯普拉格夫人就是她的丈夫,動機可能就像亨利爵士剛才說的那樣吧。如果在帕特裏克先生離開之後她才有機會看完那份遺囑的話,那她就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畢竟她不可能再去承認自己偷換遺囑的行為。可能她會把遺囑夾在克洛德老先生的文件裏,保證老先生死後會有人找到它。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找到那份遺囑。我僅僅是猜想——可能埃瑪·岡特偶然發現了那份遺囑,出於對主人的忠心,她把它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