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的石板路(第3/4頁)

“‘據說,女士,如果有人看見了傳說中的血跡的話,二十四小時之內肯定會有人死掉。’

“毛骨悚然!一股寒氣沿著我的脊椎骨沉了下去。

“他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教堂裏有一塊有趣的碑,女士,是關於一起死亡事件的……’

“‘不用再說了,謝謝。’我果斷地截住話頭,接著轉身沿著小路直奔我租住的小屋。我剛到小屋,恰好遠遠看見那個叫卡洛的女人沿著峭壁邊的小路回來了,行色非常匆忙。在灰色的巖石的映襯下,她猶如一朵有毒的猩紅色的花朵。她的帽子也像血一般殷紅……

“我打了個哆嗦。真的,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血。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她發動車子的聲音。我在想她是否也要去澎萊塔,但她卻把車開上了左邊那條去往相反方向的路。我看著車爬上山丘沒了蹤影,才長舒了一口氣。拉托爾又恢復了它那靜謐安詳的樣子。”

“如果這就完了的話,”喬伊斯剛停下來,雷蒙德·韋斯特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這就告訴你我的結論,你消化不良,眼花了。”

“還沒完呢,”喬伊斯說道,“我正要接著講下去。兩天後,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新聞,標題是‘下海遊泳不幸喪生’。新聞說丹尼斯·戴克上尉的妻子,戴克太太,在朗德灣離海岸稍遠的地方遊泳時不幸溺水而亡。當時,她和她丈夫一起住在那兒的一家旅館裏,他們本打算去遊泳,但一陣冷風刮了起來。戴克上尉說天太冷,於是他就與住在旅館裏的其他一些人去了附近的高爾夫球場。但是戴克太太覺得不太冷,於是她獨自去了海灣。發現她沒回來後,她丈夫覺得有些不對頭,就與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去海邊尋找。他們在一塊巖石邊上發現了她的衣服,但是卻沒有發現這位不幸女士的蹤跡。直到近一周以後,她的屍體才被海水沖到很遠處的海岸上。她死前頭上曾遭受過重擊,據推測可能是她躍入海水中時撞到了礁石。我估算了一下,她死亡的時間應該剛好是在我看到血跡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

“我抗議,”亨利爵士說道,“這根本不是個謎題……就是個鬼故事而已。很明顯雷蒙皮埃爾小姐是一位靈媒。”

帕特裏克像以往那樣輕咳了一聲。

“有一點讓我放心不下……”他說道,“就是頭上那一擊。我認為,我們不能排除犯罪行為的可能。但是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麽信息可供分析。雷蒙皮埃爾小姐看到的景象是幻覺也好、是真實存在的也罷,確實很有意思,但我不清楚她想讓我們判斷什麽。”

“就是消化不良加上巧合而已。”雷蒙德說道,“再說了,你也不能肯定,報上說的和你見過的是同一批人。另外,那個詛咒或者什麽玩意兒的估計也只對當地人才應驗吧。”

“我覺得,”亨利爵士說道,“那個一臉兇相的漁民與這件事應該有點關系。不過我贊同帕特裏克先生的觀點,雷蒙皮埃爾小姐給我們提供的信息太少了。”

喬伊斯轉向彭德博士,他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是個很有趣的故事。”他說道,“但是恐怕我和亨利爵士還有帕特裏克先生的看法一致,可供我們分析的信息太少了。”

喬伊斯又轉向馬普爾小姐,好奇地看著她,後者報之以微微一笑。

“我也覺得你有一點不公平,親愛的喬伊斯。”她說道,“當然,對我來說就不一樣了。我是說……我們,身為女人,我們對服飾有著特殊的敏感性。但同樣的問題對先生們而言,就不太公平了。這需要數次快速更換裝扮。好一個惡毒的女人!還有一個更惡毒的男人!”

喬伊斯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簡姨媽,”她說道,“我是說……馬普爾小姐,我相信……我完全相信您已經猜到了真相。”

“哦,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道,“我坐在這兒平心靜氣地聽你講,比你當初可好過多了……而且作為一位藝術家,你更容易受到氣氛的影響,不是嗎?靜靜地坐在這兒編織點東西,會更容易發現真相。血跡是從掛在上面的泳衣滴到石板路上的,當然了,因為泳衣是紅色的,罪犯們沒注意到上面沾了血。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姑娘!”

“打斷一下,馬普爾小姐,”亨利爵士說道,“您得知道我還一頭霧水呢。似乎您和雷蒙皮埃爾小姐都明白您在說的這些,可我們這些男人們還都毫無頭緒呢。”

“現在我告訴你們這故事的結局。”喬伊斯說道,“一年以後。我正在東海岸一處小小的海濱度假地寫生,突然間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我面前的人行道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正在與另一個人寒暄,是個穿著一件滿是猩紅色的一品紅圖案的印花布衣服的女人。‘卡洛,這簡直太棒了!沒想到這麽多年以後能在這兒見到你。你不認識我妻子吧?瓊,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哈丁小姐。’